迷霧3:為甚麼會發生嚴重「民工荒」?

中共過去40年推行一胎化,使整個中國人口在過去七、八年來老化速度很快。民工荒問題將日益嚴重。
中共過去40年推行一胎化,使整個中國人口在過去七、八年來老化速度很快。民工荒問題將日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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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期
張頌宇、林平

中國這一波從2009年下半年開始,並且在2010黃曆年前後達到空前嚴重程度的民工荒,其實並非新問題,從2004年以來幾乎每年都會發生。不過,令人費解的是,雖然目前中國出口回暖,但全球金融危機尚未解除,外貿突然回暖帶動沿海地區勞工需求大增的因素並不存在。很顯然,這一波「民工荒」是勞工供給減少之故。

那麼,為甚麼今年初中國沿海地區的民工供給數量顯著減少?究其原因大致可以歸納為以下幾點:

撥霧1人口老化使得「民工心慌」

長期觀察中國民工問題的北美紐約新唐人電視台評論員杰森表示:「一方面因為中共過去40年推行一胎化,使整個中國人口在過去七、八年來老化速度很快。按照國際標準定義,65歲以上的老人占全人口7%以上或60歲以上占全人口10%以上,就是老年化國家。中國在2003年就已經是完完全全的老年化的國家了,這幾年整個問題不斷嚴重化。」中國社科院人口與勞動經濟研究所所長蔡昉則表示,中國的「人口紅利」即將用罄,預估中國的勞動人口數量將在未來幾年觸頂,在2015年開始減少,將對中國經濟成長構成嚴重威脅。

杰森分析道:「改革開放開始,當年十八、九歲的孩子,十幾年後已經是廿七、八了,很多已經有孩子了。長期漂泊在外,孩子的教育、老人的照顧方方面面都是問題。另外,人過了30的話,養老問題也會在心中不斷浮現。」

「農民工在城市沒有戶籍,不能享受任何優惠,廉租房你沒有、經濟房你沒有,整個養老系統你沒有。所以方方面面十幾年的發展,對這一批人,青春全部為中國的低廉勞動型的產業做出貢獻以後,他們也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寧可在本地找個收入八、九百塊,一千塊的工作,離孩子近一些、離父母近一些,免除長途奔波之苦。」杰森表示,民工荒實際上是「民工心慌」造成的。

老一代打工者逐漸淡出打工行列後,「80後、90後」打工者成為流動勞動力的主力。而與老一代相比,他們受教育程度有所提高,除工資薪水外,更加注重工作環境和整體福利以及職業前景,許多年輕一輩不願再從事一線普工工作,對於季節性的短期合同就更加不感興趣,這樣的世代差異,加劇了民工荒問題。

撥霧2西部發展挑戰東部吸引力

中國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農村經濟研究部部長韓俊今年初接受媒體採訪時指出,去年中國中央提出的刺激經濟計畫,用於農村發展的投入增加22%,幅度是歷年來最高的,導致大量農民工願意回到家鄉工作,不願重返城市。

「三星經濟研究院」4月16日發布的研究報告即表示,由於2009年中國中西部地區得到了高速發展,帶動了中西部地區用工需求的明顯增長,加之中西部地區人均收入水準的提高,大大弱化了沿海地區「招工」競爭優勢。隨著基礎設施的不斷完善,中西部地區承接了部分從沿海轉移的低端加工製造業,使得地區內部分勞動力不用背井離鄉外出謀生,分流了一部分本來前往珠三角和長三角的勞動力。

而近年來中國城鎮化的進程也影響了農村勞動力的流向。尤其是2009年中國房地產市場的爆炸式發展,使得許多農民工利用外出務工的收入在附近城鎮購置了房產,從而不再願意到距離更遠的沿海地區打工。

撥霧3低階勞動力供給出現結構性失調

這一波民工荒,缺工的事實上是低階勞動力。杰森表示,中共官員的利益不跟農民工合在一起,因為農民工沒有任何的選舉權,甚至連地方發言權都沒有。中共官員的利益是跟地方資本家的利益結合在一起的,而資本家最大的想法是最大化他的利潤。「你可以看到南方多少年來都是,一旦有勞資衝突,當地警察就去,第一打的就是農民工。在這個過程中,地方政府官員和資本家結合在一起的這樣一個經濟運行方式,阻礙了農民工在這十幾年享受整個經濟發展的任何一點利潤。這就是為甚麼10年前中國農民工的工資是七、八百塊錢,現在是八、九百塊錢。10年經濟翻了幾番,而農民工工資只漲了百分之幾。」

在這個資本家可以單純地利用低廉的農民工獲取利潤的過程中,事實上也是把中國的產業滯留在非常低層次的加工層次,杰森分析道:「事實上問題就在這裡。當企業家可以靠欺榨農民工完成利潤積累的時候,其實是沒有動力去發展技術的。」

撥霧4高失業和高民工荒的矛盾

中國產業結構不合理,以及長期以來資方坐享利潤的結果,也導致了中國目前高失業和高民工荒同時存在的怪象。在低階勞動力奇缺的同時,大量大學應屆畢業生畢業即失業、大量城鎮勞動力失業。而這些人卻不願意「屈就」提供的待遇和發展機會吸引力不夠的低階製造業。

此外,此現象和中國宏觀政策方向的微調有關。全球金融風暴後,中國官方除強調要確保經濟成長,解決就業問題外,或許深怕長期被壓榨的農民工開始強力反彈,形成社會問題,官方也強調收入分配合理化,希望利用「民工荒」向企業釋放出提高員工工資和待遇,以及促進從簡單製造業向科技型創新型升級的信號。

杰森則分析,中國產業結構的問題,事實上從根本上是人權的問題,是農民工人權的問題:「如果中共一直關心農民工真正作為人的最基本權利,使他們能夠在整個經濟發展中分一杯羹的話,事實上會逼著整個企業從低端的加工型企業,逐漸向高端技術含量越來越多的企業邁進。」

「三星經濟研究院」認為,這種局部地區「用工荒」不是暫時的波動而是會長期存在下去。今後,中國的沿海地區將不會回復到以前廉價勞動力無限供給的時期了。這種新的動向,將會對中國的產業布局和產業結構,乃至長期對社會階層都會產生一定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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