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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的「三聚氰胺」

奶農往鮮奶摻水、摻尿素在中國是普遍現象,圈內人幾乎都知道。
奶農往鮮奶摻水、摻尿素在中國是普遍現象,圈內人幾乎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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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期
曹長青

三鹿有毒奶粉事件,再次把中國的商品造假、食品有毒問題,推到了全世界媒體的聚光燈下。現在不僅中國國內,連在台灣、南韓、新加坡、馬來西亞等和中國有相當經貿關係的亞洲國家,人們都是「談『中國乳製品』色變」,心存恐懼。

通過媒體報導,人們已經看到,三鹿毒奶粉並不是一個偶然的事件,它是中國有毒食品的冰山一角,暴露出中國食品市場存在著巨大的、防不勝防的有毒食品;各種蔬菜、水果、日常食品,都可能有殘害生命的化學成分。

全世界大概從來沒有一個國家的人民,化學知識被用這種方式「普及」:中國消費者從那些日常吃的食品中,學到了很多複雜的化學名詞。有評論說,中國人在「上一堂堂化學課」:從有毒的大米中知道了甚麼叫「石蠟」,從假辣椒醬裡知道了甚麼是致癌物「蘇丹紅」,從海鮮裡發現了致命化學物「孔雀石綠」,從白酒中瞭解了劇毒殺蟲劑「敵敵畏」(配水製作茅台酒)。每天食用的東西,無論是動物性食品,還是植物性食品,誰也不知道裡面到底含有哪些有害、有毒的化學元素。僅以三鹿奶粉為例,目前已經知道的是,那些原奶生產中被摻進的物質有水、食鹽、澱粉、甲醛、雙氧水、蛋白粉、脂肪粉、抗生素、鹼、亞硫酸鹽、硫酸鹽、尿素、香料、色素等等,當然還有導致腎結石的三聚氰胺,而且還是應該扔掉的三聚氰胺淘汰品,它會導致癌症等多種疾病。難怪很多中國人處於一種慢性中毒和慢性自殺的恐慌之中。

千百萬人的「有毒想法」

中國《財經》雜誌在最近的專題文章中說,目前,科學家在萵苣、芹菜、番茄、土豆甚至蘑菇等農作物中,都發現有殘留的三聚氰胺;尤其在蘑菇中,其殘留最高達到每公斤17毫克左右。

為甚麼中國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有毒食品?它來自哪裡,是甚麼原因產生的?它來自千千萬萬中國人心裡的「有毒想法」,它是道德淪喪的後遺症。

在中國改革開放、發展經濟的大背景下,由於共產黨半個多世紀的赤貧和為求生存而產生的人與人之間的惡鬥,導致中國人已經普遍沒有最基本的道德觀念;只要能滿足自己賺錢的慾望,任何原則、道德、別人的健康生命,統統都不在乎;或者說連「心裡猶豫」的瞬間都不存在,就理所當然、甚至理直氣壯地造假,往製作的食品中放化學毒品,以擴大銷售,獲得利潤。

這次三鹿毒奶粉事件爆發後,很多人同情中國的奶農,說由於牛奶無人收購,他們生活艱難。但恰恰是這些奶農們,是第一個造假的層次。熟悉中國乳製品的專家撰文說,奶農往鮮奶摻水、摻尿素(尿素是氮肥,氮成分高;而測驗牛奶蛋白質高低,主要看氮的指數)在中國是普遍現象,圈內人幾乎都知道。但為甚麼鮮奶收購站不制止?因為法不責眾,奶農們幾乎都這麼幹,你不收購,還到哪裡去找牛奶?

而作為第二個造假層次,收購站自有「辦法」,他們會用更高超的技術,在鮮奶中摻進更多的水,再加入三聚氰胺,結果牛奶的「氮」比重就更高,甚至變成「優質奶」。作為中國乳製品龍頭企業(占全國市場近二成)的三鹿公司,難道不知道發生在他們周圍的這些奶農和收購站的造假?作為同樣精明的中國人,他們當然知道,但他們只能睜一眼閉一眼,因為收購站幾乎都這麼做,你不收這種牛奶,那你三鹿到哪裡去找牛奶?

同樣配方,物「毒」價廉

作為造假第三個層次的三鹿公司,也有自己的「對策」,他們可能用更高超的科技手段,往牛奶裡摻入更多的水,加入更高級的三聚氰胺。據專家說,奶粉是在高溫下由乳劑飛揚而凝結成奶粉;而尿素在高溫噴霧狀下,就自然形成三聚氰胺,真是「物毒價廉」。

在三鹿黨委書記、董事長、總經理(一身兼三職,這是中國黨企不分,以黨控企的典型寫照)田文華被關押之後,網上廣泛流傳一封其女兒為她打抱不平的信,其中寫道:「目前我也在三鹿工作,我做為一個三鹿人,希望大家能夠放過三鹿。其實,各家奶粉廠都在用同樣的配方做奶粉,三鹿只不過是撞在了槍口上。此時此刻的各家奶粉廠都沉默了,這就是無言的事實。」這封信如果是真實的話,那麼它最引人注意之處是,中國「各家奶粉廠都在用同樣的配方」。這等於明示天下,三鹿以及中國其他名牌奶粉,都使用「同樣配方」,都可能使用三聚氰胺;出現問題所以都保持沉默,不敢譴責同行三鹿糟蹋奶粉製造業的聲譽,很可能就是因為他們都在幹同樣的事情。一位曾在中國乳製品業工作的內行人撰文說,三聚氰胺存在乳製品中根本不算甚麼,在中國,所有牛奶企業的人都對這個「偽蛋白」熟悉得「像自己家的親人那樣」。

「人人害我,我害人人」

因此有人總結說,中國現在是「人人害我,我害人人」,形成互相欺騙殘害。一位孩子吃了三鹿奶粉、乳尖長出白塊的母親在網上痛斥奶粉造假是要中國人斷子絕孫,但她提到,她父母做加工生意,把乾豬皮用豬油炸成成品賣。為了賣相好,那些乾豬皮都被加了甲醛(可致癌的嚴禁食用化學物)。他父親清楚其危害,她也知道,但都沒當一回事,因為大家都這麼幹。通過這次自己孩子吃了毒奶粉事件,她想明白了,給父親打電話說,「我家做的東西,我家知道自己不吃,人家吃;人家做的東西,人家不吃我家吃;寶寶就是這樣才生病的。」可有了這種認知,在那種只認錢的價值顛倒的社會環境下,又有多少人會改變?會堅持道德底線?實在是個未知數。

因此,今天中國的有毒奶粉問題,不是哪一個公司出現問題,而是整個中國人的心理狀態、道德觀念出現了問題,它是心靈有了「三聚氰胺」,是思想中毒、道德淪喪的直接惡果。而在共產黨這個全世界最大貪腐的政黨、最毒的「三聚氰胺」統治下,中國的道德問題不僅不會解決,而且可能還會惡化。三鹿毒奶粉的爆發只是序幕,今後還可能會有四鹿、五鹿、八鹿!這真是一個想來令人心痛、悲哀到無語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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