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遭恐怖襲擊後,法國總統歐蘭德宣布這是「戰爭」,隨後中東的約旦國王(親西方的)阿卜杜拉也認為,這是一場「世界大戰」。他們不約而同,都看到了恐怖襲擊背後伊斯蘭主義的興起,那種意識形態向西方宣戰的本質問題。
法國及隨後馬利等國家遭到的恐怖襲擊也再次引起人們對一些基本概念的辯論:這是不是一場全球大戰?伊斯蘭主義(恐怖分子)與伊斯蘭教是甚麼關係?西方該如何應對?
對於第一個問題——這是不是一場戰爭,我在14年前美國遭到恐怖襲擊的911事件時就寫過題為〈打一場摧毀專制的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文章,強調必須把反恐當作一場像第二次世界大戰反法西斯、摧毀納粹那樣的「戰爭」來看待和對待。因為伊斯蘭聖戰者的行為,已是對西方世界開戰,意在摧毀我們的生活方式,讓世界回到伊斯蘭律法統治的時代。在非洲國家馬利的旅館發生的恐怖襲擊更為明顯,人質如果能背誦《可蘭經》就被釋放,而在伊拉克和敘利亞,ISIS(伊斯蘭國)更是公開砍人頭,甚至把基督徒的頭掛在電線杆上,比中世紀還要殘忍黑暗。
挑戰者(極端伊斯蘭分子)已經採用了最野蠻的戰爭手段來襲擊自由世界,那西方就不僅完全有權利,更應該、必須用對方聽得懂的語言來反擊。西方民主陣營占有全球80%的經濟,90%的軍事力量,有絕對足夠的實力打贏這場全球反恐之戰。在這場用牛刀斬螞蟻的實力懸殊面前(跟西方的強大軍力相比,伊斯蘭國連「雞」的份量都夠不上,而是老鼠或螞蟻),只有一個問題:自由世界有沒有邱吉爾、雷根、柴契爾那種能認清邪惡、並敢於採取行動的強勢領袖。
不是所有的穆斯林都是恐怖分子 但所有恐怖分子都是穆斯林
第二個問題,伊斯蘭主義和伊斯蘭教是怎樣的關係?簡單說,伊斯蘭主義是把伊斯蘭教意識形態化、極端化。兩者不是一回事,但有密切關聯。當然不是所有的穆斯林都是恐怖分子,但所有的恐怖分子都是穆斯林!炸毀紐約世貿大廈的19名恐怖分子都是穆斯林,這次巴黎大屠殺,在馬利旅館劫持並殺害人質的聖戰分子都是穆斯林,他們都宣稱信奉《可蘭經》。
那怎麼解決這個「糾結」的問題?應該「治標」還是「治本」?
治標,就是用戰爭手段強烈打擊首先使用暴力推行伊斯蘭主義的恐怖分子,像二戰時對德國希特勒、對日本東條英機們那樣,把他們徹底摧毀、根除!對他們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烏托邦幻想。跟砍人頭、濫殺平民的恐怖分子沒有任何妥協餘地。
如果認為這是一場戰爭,就應該主動進攻去消滅敵人。只有主動攻擊,踹掉恐怖分子的老巢,才能阻止他們來襲擊西方國家。我在以往的文章中強調過,反恐戰爭不是打不打的問題,而是戰場的選擇問題;不在中東打,就得在美國和法國等國家本土打,在紐約街頭和巴黎音樂會上打。對極端意識形態者,如果以為你不去招惹他們,他就會饒了你,那紐約世貿大廈、波士頓馬拉松、巴黎音樂廳和馬利旅館的屠殺就是他們的回答。
事實是,一味的防守根本不能解決問題,那是防不勝防的。巴黎已被稱為「警察國家」,因街頭幾乎五步一哨、十步一崗,手持衝鋒槍的警察嚴密把守,但仍發生了音樂廳和餐館被襲事件。你再嚴密檢查體育館、音樂廳,也無法做到對所有進入旅館、餐館、咖啡廳的人都像對飛機乘客那樣檢查,別說做不到,即使能做到,那我們大家普通、平常的日子還過不過了?更別說恐怖分子還開汽車隨街掃射,你總不能對每輛進入街道的汽車都事先檢查。所以,那是根本無法靠防禦解決的問題,只有靠「進攻」,打掉恐怖分子的中心(頭腦),砍斷它的旗幟,才能樹倒猢猻散。
今天無論法國還是美國,如果西方國家沒有決心派地面部隊鏟除敘利亞和伊拉克境內的伊斯蘭國,反恐戰爭就不會獲得真正勝利。僅僅靠飛機「轟炸」不能根本解決問題。ISIS現在占領的區域相當於整個英國面積,二戰時納粹大規模轟炸英國,都不能打贏。如果美國後來不直接地面參戰,僅僅靠轟炸,也同樣不能打敗納粹德國。所以關鍵還是西方領袖有沒有決心,把這場全球反恐作為戰爭來打,首先打敗伊斯蘭國,隨後再像化療追蹤癌細胞那樣消滅漏網的恐怖分子。這場戰爭,別說動用美國的強大軍力,僅憑法國一國之力,也完全可以打敗只有土匪民兵式武裝的伊斯蘭國。
如果西方國家真想解決問題,就應該以北約軍力為核心,組成「全球反恐聯軍」,哪裡出現「伊斯蘭國」或「聖戰武裝」,就到哪裡去把那些野獸鏟除。北約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強大的軍事力量,有牛刀卻對斬螞蟻都唯唯諾諾,是持牛刀者的認知和魄力有問題,而絕不是「螞蟻」有多強大。有牛刀而不用,是當今西方領袖的最大問題!今天西方反恐之戰打得這麼窩囊,就是因為我們沒有邱吉爾那種頭腦清晰、堅毅強勢的領袖!
民主憲政是根本解決之道
治本,就需要自由世界清楚地認識到:只有致力摧毀全球的專制勢力,結束那些獨裁政權,打破政教合一,才能真正鏟除恐怖主義的溫床。民主政體是遏阻伊斯蘭主義的最好、最根本的手段。
雖然伊斯蘭教跟伊斯蘭主義有密切關聯,但兩者不能等同。戰爭可以解決掉部分恐怖分子,但卻無法解決伊斯蘭教的問題,也不應該用強力對付穆斯林群體。穆斯林有信奉伊斯蘭教的權利,就像馬來西亞前副總理安華(穆斯林)曾說的:絕大多數普通的穆斯林人,像其他宗教的信仰者一樣,也是重視家庭生活,祈禱和平與安全,平靜地生活。只是那些極端伊斯蘭分子反民主、反西方、反猶,自閉而不寬容,沒有能力跟今天現代社會的其它社區共存。他們用殺害平民的方式謀求政治目的,不僅造成生命的喪失和親人的痛苦,也嚴重傷害了眾多普通的伊斯蘭教信仰者。
但連安華也承認,伊斯蘭教有嚴重問題,「不能總誇讚伊斯蘭文化遺產怎樣輝煌」。因為伊斯蘭聖戰有教義資源,《可蘭經》上明白地寫著,「要用戰鬥把世界上所有不信伊斯蘭的人,都變成穆斯林」(伊斯蘭信奉者被稱為穆斯林)。伊斯蘭教有暴力的成分,所以這個宗教需要改革,就像基督教不僅有了放棄暴力而強調愛與仁慈的《新約》,還經過了馬丁‧路德等領導的改革,才不再有高舉宗教正義旗幟的十字軍東征(武力征服)。伊斯蘭教明顯而迫切地需要這樣的變革。
但這個變革不是西方等外部世界通過強力迫使可以完成的,而應由伊斯蘭內部(路德們)自己改革。要促使這個改革的發生和完成,關鍵是要鏟除伊斯蘭世界的專制政權,使伊斯蘭溫和派聲音不受限制和恐懼地發出來,最後成為主流。 明擺著,如果伊斯蘭世界走向民主,其憲政體制就會自然制約和遏阻極端伊斯蘭勢力,因為如按伊斯蘭律法行事,觸犯了世俗法律,那就會遭到民主體制下的法治制裁,由此就把伊斯蘭限制在宗教範圍,不能超越憲政體制的司法,更無法輸出暴力和恐怖襲擊。
這一效果在民選的穆斯林國家得到清晰的證實,例如在土耳其(人口99%是穆斯林),兩億人口的印尼(穆斯林占90%),更不要說有一億二千萬穆斯林的全球最大民主國家印度,他們的民選制度都自然地制約了極端伊斯蘭勢力。土耳其、印尼、印度等都沒有輸出恐怖主義,更不是極端伊斯蘭分子的老窩。所以長遠目標,應是在全球鏟除專制,傳播自由價值,推行憲政民主制度,才是制約並摧毀聖戰分子的根本之道。只有治標和治本雙管齊下,才可能真正解決伊斯蘭主義和恐怖主義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