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善惡的化身 你我身上存在的精靈

▲人體中存在著善與惡的「精靈」。Adobe Stock
第247期
方清月

世間萬物皆有靈,世界上許多原住民文化中有祖靈與精靈的傳說。布農族的傳說將「精靈」稱為「哈尼圖」,它們是森羅萬象的存在,幫助人類的同時,也可能造成災厄。

哈尼圖:存在於自然中的精靈

布農族傳說中的精靈,與其他文化中的精靈並非為相同的存在,他們稱其為「哈尼圖」,視為布農族的精神思想,等同於靈魂、心與呼吸。哈尼圖存在於自然中的任何事物,生活於自然中的動植物與土地,不論是否有生命表現,在其內在都存在著精靈,直到它們走向終結為止。

有論點認為,哈尼圖的來源可能是原始南島語中的「鬼魂」。許多南島民族中都存在與哈尼圖相似的存在,可能兩者間存在高度的關聯。在台灣的魯凱族與噶瑪蘭族傳說中,分別有被稱為「Abak」與「Anita」的存在,日本神道中的「荒魂」、阿伊努族的「神威」與宮古島的「胖圖」,菲律賓的「Anito」與密克羅尼西亞的「Aniti」等等,許多文化中不約而同地都有相似的神祕存在。

由於世界上萬事萬物中都寄宿著哈尼圖,因此它們也被劃分出各式各樣的類型。

1.自然

傳說中,最初進行狩獵或旱田祭儀的人,存在於土地中的精靈將會守護他們與後代的收成。這些精靈影響狩獵場與旱田祭儀,為此布農族人存在諸多禁忌約束,巫師會與哈尼圖們進行溝通與交流,是人類與大自然間的聯繫。

2.人體

世間萬物皆有靈,人類的身體自然也不例外。人作為世間萬物的其中一員,在右肩寄宿著「善之靈」,它會使人慷慨、替人著想,在左肩寄宿著「惡之靈」,它會使人被貪婪、憤怒蒙蔽,做出損人利己的行為。

當善惡兩股力量互相角力時,希臘語中象徵知識的「靈知」會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日本學者馬淵東對於這兩種哈尼圖的描述為,人體擁有兩個精靈,分別在左、右兩肩。右肩代表柔和、友愛與寬仁,左肩代表粗暴、易怒與貪婪。精靈們深受本人的心靈狀態使喚,它們具有獨立的意志與情感,能夠反向影響人的心靈狀態。此外,布農族相信人存在著自父親傳承下來的精靈,名字中帶有靈性,因此有些新生兒取名會根據祖父的名字,其中存在生命互相照應、庇護的含意。

3.死亡與祖靈

人類的生命迎來終結後,他們也會成為哈尼圖,成為一種無形、不可視的存在,它們居住在西部地區,介於「拉蒙根」與祖靈的永久居住地「邁阿桑」之間。傳說這樣的哈尼圖會向人伸出援手,同樣地也可能對人構成威脅,如同生前存在善人與惡人一樣。行善積德有福報,若是人生前鞠躬盡瘁,為族人創造出貢獻,這類的能人在離開人世以後,其靈魂將必定得到福祐賞罰。

依然在世的族人,會將逝者依照生前的死因做不同的安葬處理,正常離世的人被視為「善終者」,他們將成為「善靈」,得以埋葬於室內;意外離世的人被視為「惡死者」,他們將成為「惡靈」,只能埋葬於室外。在他們的觀念中,相信祖靈時時刻刻存在家人身旁,冥冥之中守護每一位族人,因此他們也必須遵守祖訓與禁忌,面對祖靈可能降下的賜福或災厄。

4.夢境

人體中的精靈並非一直束縛於身上,當人進入夢鄉時就能暫時離開,也會因此影響夢境的變化。當「善之靈」出去遇見事情就會產生好夢,反之「惡之靈」會發生惡夢。

5.罪業與疾病

由於任何事物中都存在精靈,因此負面的存在也與它們脫不了關係。狩獵行動不免時刻與風險相伴,若是有獵人失手奪走別人性命,無意的獵人並不會被定罪,至於致死的凶器會被視為存在邪惡的哈尼圖,將其埋葬處置。有時發生無法解釋的壞事時,人們會認為是邪惡的精靈作祟,例如疾病的肆虐,就被認為是無處不在的邪惡哈尼圖所導致。

哈尼圖的種類森羅萬象,涵蓋了有形之物與無形之物,它們可能是調皮搗蛋的精靈,也可能是帶來危險預告的警訊,抑或是奪走生命的危害,亦正亦邪,與人類同樣存在善惡的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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