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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想衣裳花想容

雲想衣裳花想容
中國小姐王珊2003年身穿中國唐朝式服裝參加國際小姐選美決賽,獲頒「最佳民族服裝獎」。Getting Images
第19期
溫月

2003年參加國際小姐選美決賽的中國小姐王珊,身穿中國唐朝式服裝獲頒「最佳民族服裝獎」。不過,諷刺的是,贏得「最佳民族服裝獎」的漢民族,如今卻淪為沒有自己代表性服飾的民族,甚至是世界上唯一在相當長一段時期沒有權利穿自己的衣服的民族。

漢民族的服飾是甚麼?

為甚麼說漢民族沒有自己的服飾?2007年4月中國官方新華網的一個網頁上,刊登了56個美麗的中國姑娘身著傳統民族服裝,向全世界展示著中國各個的民族形象。其他55個少數民族,例如大家熟悉的滿、蒙、回、藏、苗、瑤,甚至還有台灣的高山族,都身穿著極其隆重的傳統民族盛裝,但令人愕然的是,漢族姑娘不但排名最後,且居然荒誕到只穿著一件小小的粉紅色肚兜。

這明顯地違背了中國歷史事實,但也同時反映了在大多數中國人,尤其是在中國官方心目中,「漢民族是沒有傳統民族服裝」這樣一個事實。據歷史記載,由於滿清的「剃髮易服」令,讓當時的漢民族無法再穿自己的傳統服飾,改著滿服。剃髮易服又稱「薙髮令」或「剃髮令」,是指明末清初時期,滿族統治者強迫全國漢族(及其他南方少數民族)改剃滿族髮型、改穿滿族服裝的政令。雖然這有其歷史淵源,無論如何,代表中國政府官方網站的新華網,居然以肚兜作為漢服代表,出現如此嚴重不負責任的錯誤,實在匪夷所思!

那麼,究竟甚麼是「漢服」呢?

中國自古即有華夏、中華之稱。在中國各大族群中,漢族是最大的民族,又稱為「華夏民族」或「中華民族」。所以漢服又稱為漢裝、華服。漢服不是指「漢朝服飾」,而是指中國漢族的傳統民族服飾,也是世界上最悠久的民族服飾之一。

漢服這個名詞,最初是其他民族對漢人傳統服飾的稱呼。就像胡人的傳統服飾稱為胡服,而漢人的傳統服飾也就相對地稱為漢服了。因此,漢服主要是指中國上古時期三皇五帝至明末(公元17世紀中葉)以前,在這數千年中漢族人民所穿的漢族傳統服飾,都稱為漢服。其中,尤以「唐代服飾」被譽為是漢服的顛峰與代表。

「雲想衣裳花想容」的唐服

唐朝的服飾,與著名的敦煌壁畫中彩繪的許多飛天仙女、天人的服飾十分相似。唐朝詩人李白寫的〈清平調〉其中一句「雲想衣裳花想容」,形容了楊貴妃身上飄逸的衣裳,好比天上雲彩般地美麗。詩人白居易也在觀賞了美麗舞者表演《霓裳羽衣曲》後,對於舞者時而點頭相招聚攏、時而揮袖散開的精采表演,忍不住讚歎道:「千歌萬舞不可數,就中最愛霓裳舞。」舞蹈中舞者的服飾充滿了仙意,更是整齣舞碼精采的重要元素:「案前舞者顏如玉,不著人家俗衣服。虹裳霞帔步搖冠,鈿瓔累累佩珊珊。」優美的舞蹈搭配著宛如天仙般的仙女服,更能表現舞者飄逸、超凡的形象。

現代的女孩子們總是嫌衣櫃裡少一件衣服。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打扮得像楊貴妃或是唐朝舞者一般美若天仙呢?而唐代的服裝又究竟好看在哪裡?

自古以來,中國的服裝制度就是君王施政的重點之一,因此每當朝代更迭,衣冠也隨之改變。其實,滿清時代的康、雍、乾等皇帝,就喜歡飄逸動人的漢服,經常喜歡在宮裡穿著漢服,但當時的百姓卻是如滿人「剃髮易服」,以致後來所謂的「唐裝」其實是滿服而非中國傳統服飾。

然而,最能代表華人的服裝當屬中國唐代的服裝。在唐朝之前,中國經過了南北朝戰亂的年代,當時百姓生活動盪,衣服上的花色看起來比較粗獷。唐朝時社會穩定,經濟富足,衣服上的花色是飽滿、華麗、平和的,裝飾的圖案傳達出雍容華貴的氣息。王維更在詩中以「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來形容大唐之盛,顯示大唐的服飾,係衣冠古國之巔!

唐朝仕女宛如天仙

當時的衣服式樣也受這樣心態的影響,最標準的衣服就是大袖衫,寬袖、窄袖都有,外面披的衣料是半透明的,裡邊則穿一件小露香肩的合身衣服。下半身則穿著合身高腰繫著的長裙,一般都繫在腰部以上,有些甚至繫在腋下,並以絲帶繋紮,修飾身材顯得纖細修長。而至少六幅布帛,相當於今天的三公尺多的裙長曳地,讓美麗的唐代仕女走起路來猶如行雲流水。

裙子的顏色繽紛豔麗,隨自己喜歡挑選,較流行的裙子是一種用石榴花提煉出來的顏色染成的豔麗紅裙,叫做「石榴裙」,張謂詩曰:「桃花馬上石榴裙」,描寫的就是穿紅裙的美人。

當時不只衣服有貴族氣,唐朝人的髮型變化多端,婦女好梳高髻,頭髮越梳越高,傳達出宮庭的貴氣。髻上以簪釵等物貫連固定,再插上梳子、鮮花、翠鈿、金鈿等頭面之物作為裝飾,引人注目更勝今日之髮飾。

經過這一番梳妝打扮,穿戴整齊之後,泱泱大唐女子雍容華貴、優雅氣質展露無遺。舉手投足之間步搖輕晃,纏繞於身、隨風飄曳於地的披帛,更流露出如天人的飄渺仙姿。如此美態,引領當時的世界時尚,成為鄰國及歷代婦女嚮往與模仿的潮流。

俗話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服飾本身就是文化的一部分,反映出人們的生活方式、社經地位、思想觀念,背後亦具有深厚的內涵。《左傳‧定公十年》疏云:「中國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華」就是身為華夏子孫的我們的美麗傳統漢民族服裝。如何再創盛唐「華服」的顛峰,可能是漢民族共同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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