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古舞 飛颺再現

落入凡間的敦煌飛天

陳姍姍於展場與作品合影。
岳翔雲
第12期
梁若竹
遇見陳姍姍,不僅認識了植物染,
也認識了一個努力將藝術與生活結合的人。
她的心中有著對中華文化的熱愛,還將這份熱愛化為無限的創意,
讓這個世界添加了更豐富美麗的色彩。

 

2008年4月的一個週末,台中縣文化中心編織工藝館內,一場「繪色、染、印飛天T恤」的體驗活動即將登場;展覽室四周牆上,以「敦煌古舞飛颺再現」為主題的陳姍姍植物染精采巡迴展作品,正展開為期兩個月的巡迴展。 

美麗飛天 在染布上翩翩起舞

佇立展場內,我靜靜望著一幅幅植物染作品出神,那穿著七色彩衣的美麗飛天伴隨朵朵落花,在淡雅古樸的染布上翩翩起舞,不禁讓人對敦煌藝術的風采悠然嚮往!

除了染布外,絲巾、雨傘也有飛天躍然其間,難怪一向對漢唐文化深深著迷的日本人,一見到這種將文化、藝術與生活結合的作品,就大為驚豔,並頒贈日本工藝獎大賞給陳姍姍。

慕名而來參加體驗課的人坐滿了教室。有三位退休老師趕一大清早的火車遠從台東來,也有社區大學的老師從屏東上來,更有一位年輕小姐頂著巴黎大學藝術博士的光環到這裡體驗植物染。看來,對植物染著迷的人還真不少!

擁有開朗而溫暖笑容的陳姍姍,在這一群既陌生又熟悉的人群中,宛若一個大姐姐,親切而風趣地領著大家進入植物染的世界;加上出自於對一件事物的共同興趣,一起遊戲其中的學員們很快地便遺忘了距離。

如何看待所做的事,是她帶給學員的第一個啟發。「我是學美術的,一頭栽入染缸已經27年了,之所以如此投入,是因為天然的顏色絕對是化學顏色所無法相比的。我們花很多精神與時間來做植物染,若將它當做是每天消耗的東西來看殊為可惜,我們應該將它視為藝術品,並努力昇華將它做得更美、更好。」 

印染T恤 找回兒時塗鴉樂趣

今天學藍染,白色T恤是染材。聽完陳姍姍講解後,只見每個人都認真思考或與旁人討論,該將美麗的飛天圖型印在衣服上的哪個位置。決定之後,陳姍姍便將飛天的圖像用印板印在學員選定的位置,接著便進入著色階段。

著色真好玩!二十餘年沒碰色筆的我卻在著色過程中,找回了兒時塗鴉的樂趣。即使一開始陳姍姍就將我的採訪任務告訴了大家,但我卻全神貫注地,隨著優雅曼妙的飛天舞起斑斕的色彩,渾然將採訪之事拋諸九霄雲外。

雖然沒去過敦煌石窟親見飛天,但她們的身影還真有點像吳哥窟的飛天仙女阿帕莎拉(Apsara),想來,不分國界,古時候的藝術家們一定都曾見到相同的飛天景象。

「飛天的身體要先鋪上白色、再著一點菊色,讓它比較接近膚色,這樣待會浸染時也不會被染到色。」一位學員熱心地指導我。「真棒,你懂得很多呢!」「因為我是教服裝設計的。」哇!想不到這裡還真是臥虎藏龍哩。

在藍染的八種基本技法:漸層染、絞染、夾染、紮染、縫染、糊染、蠟染和綜合印染中,初次跳入染缸的我選擇了最簡單的漸層染。程序是先將衣服欲染的部份用水浸濕,再浸入染桶內,30秒後將衣服提起至第二個位置,再過30秒將衣服完全提起;這時由於浸染時間的不同,衣服顏色有了深淺不一的層次,這就是漸層染。

此時,將衣服擰乾後用衣架掛起來,讓衣服與陽光和空氣發生作用,原來已經染成青綠色的衣服,會慢慢地轉成藍色;若覺顏色不夠,還可以重覆一次漸層染的步驟,直到滿意為止。

當同學們在教室後方的陽台上逐一掛起自己的作品時,一幅幅變化萬千的圖案呈現在眼前,一聲聲「哇」的聲音此起彼落,互相分享創作的喜悅之情,流暢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回歸自然 藍染愈洗愈美

陳姍姍點出了植物染的退色率較弱的問題,但也提出了幾個不同的觀點:「我在實踐家專上課時,實踐創辦人謝東閔先生的夫人曾將其女婿比喻為藍染的衣服,看起來不那麼亮麗,卻愈洗愈漂亮。」

她舉例說明植物染衣服的方便性:「我家小孩在兩歲的時候,就開始穿很炫的染色衣服,因為小孩子皮膚很白,我喜歡給他買白色的衣服。但小孩愛玩很快就弄髒了,我就把衣服綁起來染一個較淺的顏色,下次他又弄髒了,我再綁起來染深一點的顏色,愈來愈深,最後變成黑色就丟掉,你們看多方便!」大家聞言哈哈大笑。

在回歸自然、重現手工的年代,植物染的衣服也是珍貴的禮物。「我告訴實踐的同學們,父親節快到了,不用買什麼禮物給爸爸,去把爸爸的內衣染成外衣送給他,他就很高興了。」陳姍姍開心地說著。 

弘揚中華文化 敦煌古舞飛颺再現

課堂上,陳姍姍談起了創作植物染T恤的靈感:「T恤本來是歐美的東西,歐美人除了正式場合穿得很正式之外,其餘場合都穿T恤,我覺得若能將中華文化的元素加到T恤上,將西方的東西融入東方的精神,會很有意思也很有創意。」

有趣的是,當她到瑞典多次遇見穿著絞染T恤的外國人,基於弘揚中華文化的使命感,在與其合照時,陳姍姍還不忘對她們強調,她們身上衣服的技法是來自東方的古中國。

「敦煌古舞 飛颺再現」陳姍姍植物染精采巡迴展,於4月28日在台中的展期結束後,接著5月份將轉往美國德州展覽,6月3日至10日再回到台北市劍潭海外青年活動中心展出。

遇見陳姍姍,不僅認識了植物染,也認識了一個努力將藝術與生活結合的人。她的心中有著對中華文化的熱愛,還將這份熱愛化為無限的創意,讓這個世界添加了幾許更豐富美麗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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