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月26日,大罷免進入第三階段,中選會於6月20日審定公告,包含傅崐萁、徐巧芯、賴士葆、羅智強、葉元之、王鴻薇、李彥秀等24名立委,以及目前遭停職的新竹市長高虹安,擇定7月26日進行投票。
面對這一場攸關台灣命運的戰鬥,過程中罷團可謂如履薄冰,在確定投票日期後,更是展開各類行動,路口舉牌、掃街、跳罷免舞、車隊護國大繞境,無不拚盡全力,希望催出同意罷免的投票。
▲「台灣鷹爸」徐柏岳表示,大罷免是民主自由核心價值的守護戰。葉俊宏攝影
4月1日站出來公開挺大罷免的退役飛官,有「台灣鷹爸」之稱的徐柏岳表示,第三階段是子彈,第四階段是盾牌。當防禦外敵的子彈打出去消滅舔共的立委後,選出能夠守護家園的立法委員,就是一面盾牌。他強調,共產黨不可怕,先推翻台灣內部的舔共勢力,共產黨就沒有力量。
然而,徐柏岳心中的保家衛國之舉,卻因為原本的藍營背景招來各式各樣的抹黑與謾罵。對於這些攻訐,他反而覺得海闊天空,因為「終於可以脫離這種幫派式的舔共集團」。
從「小粉藍」到出走
「我從進中正預校的第一天,就被教導:黨外人士就是中共同路人。」曾幾何時,當時舉著中華民國的大旗,把台獨視為「中共同路人」的國民黨,如今卻放下國仇家恨,與中共攜手併吞台灣,中華民國彷彿變成一個不可言說的存在,迫得不少深藍群眾在這次大罷免中挺身而出。談到自己這次公開挺反共、支持大罷免,徐柏岳直言,自己的「覺醒」歷經幾個階段。
徐柏岳談到小時候所看的愛國電影:《梅花》、《八百壯士》、《筧橋英烈傳》等記憶猶新,「看中國小孩拿掃把跟日本小孩打群架,看楊惠敏泳渡蘇州河將國旗送到四行倉庫,都會掉眼淚。」校園裡也隨處可見「小心匪諜就在你身邊」、「保密防諜,人人有責」等標語。徐柏岳笑著說,那個年代的五、六年級生像「小粉藍」,反共思想根深蒂固。
徐柏岳並非來自外省家庭,父親是台中一中的高材生,228事件時躲回南投水里山區避難,三個月之後回到學校,班上卻來了一批外省權貴,操著一口北京話,與當時只講日語和閩南語的同學語言不通,經常打群架,卻打出了友誼。
高中畢業後,父親進入空軍官校就讀,後轉國防醫學院,畢業後成為台灣青果合作社第一批赴日談判的代表。徐柏岳表示,由於父親的同學裡面有很多政商高層人士,他從小便身處「關係鏈」當中。他不諱言小時候曾看過軍中將領來家中拜託助其升官。正是這些高層關係,讓他得以在1995年時奉當時的總統李登輝之詔,至美國完成機密任務。
也許是出於愛國心,也或許是受到父親年輕時身著軍裝、頭戴空軍帽帥氣身影的觸動,徐柏岳選擇投身軍旅。儘管父親屢屢動之以利,勸說他如果考上牛津、哈佛、耶魯,就給他一百萬,徐柏岳最終還是走上飛官一途,在空軍官校繼續接受「忠黨愛國」教育的洗禮。
然而,徐柏岳報效國家的愛國心,逐漸被黨團的黑金、墮落消磨,也曾經「含淚投票」。新黨的出現,彷彿讓他又看到希望。他回憶,1994年台北市長選舉,陳水扁、趙少康、黃大洲形成三強鼎立的局面,「我那時候在空軍戰鬥聯隊服役放假回台北,還衝去台北市政府,參加趙少康的造勢大會。」他說:「只要國民黨掛上改革旗號,就會讓我們這些年輕人沸騰。」
他曾經深信趙少康所言,「綠營執政中華民國會亡國。」但陳水扁1994年當選台北市長、2000年選上總統,中華民國依舊挺立,徐柏岳的藍色情節也被衝擊著,「那是人生第二個階段的覺察,台灣開始進入一個自由民主的國家。」
台灣缺乏有「為父之心」的領袖
反共、愛國之心並未消退,但忠黨的赤誠逐漸出走。徐柏岳認識到,「黨應該在國之下」。而韓國瑜的出現,是一個很大的轉捩點。「出現一個口條好、幽默、敢講的男人,其實我們寄予厚望。」韓國瑜彷彿是深藍民眾的救星,他也高票當選高雄市長,可是高雄發生的一件事情,讓徐柏岳開始質疑。
當時有所謂「韓粉出征,寸草不生」的現象,「很多韓粉會到高雄去消費,用新台幣支持韓國瑜。有一個賣香蕉煎餅的店家,一份70元,韓粉則賣1,000元,意思就是說不歡迎你。」事件引發媒體關注,徐柏岳認為,當時的韓國瑜未能妥善處理。
「我們選出一個市長,就是選出一個父親,他必須藍的也愛,綠的也愛,不能只偏愛誰。」當時他心想,如果我是韓國瑜,我會去這個店家,用1,000塊買一份香蕉煎餅,但是告訴店家:「到我為止,我希望你們小吃店,不要分彼此,大家一起讓高雄更好。」
但韓國瑜繼續操作民粹對立的作法,讓徐柏岳有所反思:「原來台灣不缺政治人物,缺的是一個真正有『為父之心』的領袖。」
藍營愈演愈烈的投共路
令藍營人士熱血沸騰的改革並未發生,國民黨反而加速了投共的步伐。馬英九時代開門揖盜式地與中共接觸,讓台灣民主面臨極大的威脅。徐柏岳認為,這早已背棄先總統蔣經國的「三不政策」──不接觸、不談判、不妥協。
「國民黨偏偏來個三要:要接觸、要談判、要妥協。」他強調,只要接觸,就會妥協,因為共產黨最擅長利益誘惑人心,用無產階級資本主義社會的美好烏托邦,讓人產生美好的幻想。「中共用利益收買人的忠誠,用恐懼壓迫人的靈魂。」他直言,國民黨因為利益,已經失去了核心的信仰。
而一些藍營的支持者,對國民黨的維護之心,讓他們喪失是非判斷的能力,猶如養出逆子的老父,孩子再怎麼壞,再怎麼不孝,還是只能含淚支持。徐柏岳頗感無奈地說:「他們就像是國民黨的投票韭菜。」
▲台灣正不分藍綠,凝結一股「反共護台」的共識。徐柏岳提供
中華民國不能輸
2024年,藍白兩黨主導國會,推出種種違憲、與中共合謀奪台的法案後,令徐柏岳難以再置身事外,他極為憤怒:「我們堅守一輩子的反共信念,你居然在一年內摧毀殆盡,這是很不能接受的。」今年4月1日,徐柏岳決定站出來,公開支持以「反共護台」為核心的大罷免。
「反共不是因為仇恨,而是因為珍惜自由與真理,那些是中共體制中絕對沒有的。大罷免也不是要讓民進黨贏,而是中華民國不能輸。」他強調,大罷免是一場「民主的剿匪戰」,目標不是政黨,而是立場,只要是親共、喪失信仰價值的立委,不管藍綠,都應該罷免。
他指出,「一些藍營支持者寧可台灣人讓共產黨管,也不要給民進黨執政,甚至巴不得像中共的武警、公安一樣,讓罷團的人消失。」但台灣的民主法治讓他們無計可施,只能緊張、憂慮、崩潰到吼罵,將怒氣發洩在罷團上,對他們進行謾罵,甚至人身攻擊。
他將這些攻擊視為典型的威權反撲,「當你反共,他們就會用聖人標準要求你,用最骯髒的手法攻擊你。」而他公開支持大罷免後,也遭到各方抨擊、抹黑,被退出空軍官校校友群,且不得不辭去玉山航空總經理一職,甚至收到死亡威脅,以及對他的孩子極為惡毒的詛咒。儘管受到各種謾罵與攻擊,徐柏岳堅信「反共這條路是對的」,因為這次是台灣存亡的保衛戰,也是民主自由核心價值的守護戰,「中華民國不能輸」,他愛這片土地,想要為國軍跟國家做一點事。
▲走出深藍的泥淖,徐柏岳越發能夠感受民主的芬芳。葉俊宏攝影
民主就像一棵大樹
兩個分別就讀美國西點軍校以及維吉尼亞軍校的兒子告訴他,大罷免是在守護全球的軍事價值、外交價值、經濟價值,以及言論自由的價值;誰破壞這個價值,誰就是全世界的敵人。透過守護這四個價值,台灣便是立足在全球民主陣營之中,他們願意為守護價值而戰。
公開挺大罷免,讓徐柏岳脫離了令他窒息的藍營關係鏈,他形容,那像是一個由官僚威權建構的糞坑,「過去,我們就像是在糞坑裡,拿著玉蘭花、茉莉花放在鼻子底下,覺得自己比較香,深陷其中不覺其臭,甚至難以自拔。」
離開後卻是另一番景象,「自由民主的芬芳可以洗滌我那些糞水。」徐柏岳感性地說:「當我站出來之後,鼓勵我的、支持我的都是這些民主人士。民主就像一棵大樹,大樹是割不動的,大樹只能劈、只能砍、只能伐;而草,說割就割。」
國民黨應恢復創黨精神
脫離了關係鏈,徐柏岳更能用澄澈的心面對不同政黨。他認為,「民進黨太誠實。」誠實難道不好?「誠實就會顯出國民黨的惡,顯出國民黨的不正常。」徐柏岳舉例,民進黨只要敗選,當晚黨主席就辭職;而不久前,監察院祕書長李俊邑濫用公務車,隨即請辭祕書長一職。
反觀國民黨的「不正常」,遠的不說,近來延燒的死亡連署,「國民黨是打死不認錯之外,還怪司法,搞民粹,製造仇恨。」徐柏岳毫不留情地批評國民黨,「根本就是利用民主選舉,來獲得政權的一個很貪婪很墮落的政治團體。」
他認為,國民黨內部如果還有人「能夠說正常話」,必須做三件事:恢復創黨精神、認錯、不要再舔共。
想想創黨之初,民國先烈陸皓東、黃興、秋瑾等,個個都是為國為民、拋頭顱灑熱血的正義之士,其精神感動千萬人,這也是國民黨人該恢復的創黨精神。第二是認錯,包含對死亡連署認錯,「只要跟大家說我錯了,台灣人民會給機會。」第三是不要再舔共,讓台灣強大,才有跟中共談判的籌碼。然而,徐柏岳也明白,國民黨現在被利益捆綁,以利益為核心,必須跟中共綁在一起。
台灣民主「轉大人」
徐柏岳認為,透過大罷免清除台灣境內舔共賣台的立委,再補選出真正愛中華民國、愛台灣的立委,比直接對抗中共容易。他提出「第三階段是子彈,第四階段是盾牌」的策略。第三階段投票罷免,猶如打出子彈;第四階段選出真正護台的立委,則是形同守護台灣的盾牌。
他強調,這不只是戰術問題,而是價值的選擇。在「敬天,有信仰,肯負責」的前提下,淘汰不能負責任的政客,支持願意為台灣負責的人,這是公民的責任。他認為大罷免是台灣民主的一次「轉大人」,將在台灣民主發展歷史中,添加濃墨重彩的一筆。
徐柏岳也提醒藍營的支持者,要「從關係政治走向價值政治」,「不能只因為討厭民進黨,就去擁抱共產黨。」他希望藍綠之間可以超越黨派,回歸「反共、民主、自由」的共同底線。這次大罷免不是政治鬥爭,而是台灣公民的集體覺醒。他說:「個人的能力儘管有限,但我願意站出來。這就是我對台灣最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