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共建黨百年前夕，港共終於撕下所謂的建黨初心，承認體制上的「一黨專政」事實。6月12日，中聯辦主任（也是中共香港工委書記）駱惠寧在中國共產黨與一國兩制論壇發表講話說：「那些叫囂結束一黨專政、否定黨對一國兩制事業領導的人，那些企圖把香港作為地緣政治的棋子、遏制中國的工具、滲透內地橋頭堡的人，是在毀壞一制制度（也就是指「一黨專政」）制度根基，是香港繁榮穩定的真正大敵。」香港人都知道，「結束一黨專政」是香港支聯會的綱領，矛頭直接指向支聯會。

公開承認一黨專政

駱惠寧比較坦白，他承認並肯定當前中共的一黨專政體制，所以要求結束一黨專政的人，當然是中共的大敵。而「一國兩制」是中共欺騙全世界的制度，既然源出中共，一黨專政自然是「一國兩制」的根基。沒有了一黨專政，還需要「一國兩制」嗎，當然不需要了，就可以一國一制了，也就是非一黨專政的制度。

駱惠寧的講話經過準備，淺顯易懂，也不是口誤，香港人聽得很明白，也難得有這樣坦白而不是巧言令色、講話九拐十八彎的共產黨官員。然而在主持大外宣而經常行騙的中宣部聽來卻很不是味道，因為中共一向沒有公開承認是一黨專政，而是「社會主義民主」，乃至「多黨合作制」，因此中國的民主比西方國家的假民主優異，中國的人權狀況也比美國的良好。

中聯辦在官網刊發全文時，一度把「叫囂『結束一黨專政』」一句刪除，而各中央媒體的報導亦沒有提及這句。駱惠寧的講稿是中聯辦為他準備的，沒有理由中聯辦自己刪除自己，肯定是奉中宣部的命令，因為中國媒體都刪除了這一句，可見是有「中央」下令，否則步伐不可能這樣整齊。

然而中聯辦官網刪了以後又恢復了。這有兩個原因：一，如果刪除了，是否意味著駱惠寧失言，香港人仍然可以高喊「結束一黨專政」？二，如果承認駱惠寧失言，就將大大影響他在香港的威信，未來他的講話哪些該聽，哪些不該聽？反正99%以上的中國人不會看中聯辦的官網，即使承認中國政治體制是一黨專政又何妨？何況香港人見怪不怪，中國人則是眼不見為淨，即使多於1%或更多的人見了又能怎樣？

在駱惠寧公開承認中國是一黨專政制度後，在香港大殺四方也就更加順理成章，否則如何解釋「專政」兩字？毛澤東在1949年建國前夕所發表的《論人民民主專政》中就公開聲言不許階級敵人「亂說亂動」，港共吃準你是階級敵人，你就死定了。什麼人民民主專政？後來中國國家主席劉少奇就公開承認「實質上是無產階級專政」，中國《憲法》也如斯說。共產黨是無產階級先鋒隊，真個階級都可以專政別人，先鋒隊當然更加可以也。

駱惠寧公開為「一黨專政」正名後，支聯會還在獄外的副主席鄒幸彤就跟著主席李卓人也被捕入獄了。接著多位常委辭職，還準備解散所屬職員。外界傳說的某位馬來亞共產黨黨員的常委還留任，不知道未來的支聯會會不會轉型成為中共的附隨組織？

香港報章全姓「黨」？

一黨專政當然是一言黨與一言堂，因此唱反調與還原真相的香港《蘋果日報》非死不可。《蘋果日報》母公司「壹傳媒」集團創辦人與大老闆黎智英早已入獄，封殺蘋果只是時間問題。由於習近平總書記指示要「裝可愛」，所以本來要判的政治上死刑，改由經濟手段。6月17日，香港警務處國安署人員突擊香港「壹傳媒」旗下《蘋果日報》總部辦公室，並以涉嫌勾結外國勢力罪名逮捕總編輯等5名高階主管。然而在蘋果員工堅持工作的情況下，他們這次還採取了凍結資金的手段，逼迫蘋果在七一中共百年以前關門來「向黨獻禮」。蘋果原來還堅持要辦到七一，改為26日週末為止，但是港共當局立功心切，乾脆在6月23日再次逮捕蘋果主筆，也是評論版負責人楊清奇（筆名李平），罪名也是勾結外國勢力。原來寫文章也是勾結外國勢力，這已經發展為大興文字獄了。這下《蘋果日報》也了解到當局的意圖，蘋果若不立即關門，他們還可以繼續抓人！在這白色恐怖下，蘋果當日決定24日出版最後一期。

《蘋果日報》創刊於1995年，距離香港主權轉移只有兩年，那時香港媒體如果不是關門大吉，就是「自律」調整方針以便迎接「平穩過渡」，蘋果的創刊擺明是準備逆流而上。因此它在26年的一生中，的確在坎坷中前進。開始以聳動的社會新聞以及狗仔隊配合反共立場作為賣點，在業內不無受到批評，後來兩者的主次翻轉過來，但是也就越來越受到當權者的打壓，用抽走廣告施加壓力。最後幾年，蘋果以網路收費及民眾支持撐下去，但是最後終於在大逮捕與凍結資金壓迫下宣告陣亡。而其創辦人黎智英身陷牢獄，四項罪名等待定罪，多名高層也是等待起訴。另一位主筆兼英文版總編輯盧峰則在蘋果關門後擬離開香港赴英國之際在香港機場被捕，也是同樣勾結外國勢力的罪名。《蘋果日報》在香港國安部門裡的黑名單還有多少人？外界不知道。這就是香港爭取言論自由的代價，也是「一國兩制」的公開騙局。

最後一天的《蘋果日報》出版了一百萬份，香港市民從半夜就開始排隊搶購，天亮不久就賣完。這是香港報業史上的創舉與紀錄，必然載入史冊。同樣，扼殺蘋果的劊子手，也將接受歷史的審判。因為此事已經引起國際關注，二十幾個國家與國際媒體組織表態譴責，美國還採取進一步制裁行動。

雖然同行如仇，其他報章有人幸災樂禍，更多的卻是兔死狐悲，在字裡行間都表達出來了。因為「一言堂」的結果，其他民辦報章隨時也會踩上紅線。如果香港報章全部姓黨，那還有什麼競爭力？剩下的同業必然會以不同方式繼續為香港的言論自由而奮鬥。

中共才是勾結國外勢力的老祖宗

香港的普世價值與美國、歐洲、日本、澳紐、台灣等國家相通，因此普世價值沒有國家界線，不能因為具有共同目標就是相互勾結。當年中共作為共產國際的一個支部，拿蘇聯盧布顛覆中國政府，甚至成立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政府，豈非更加勾結外國勢力搞「蘇獨」？港共如此缺乏歷史知識，真正需要利用中共百年好好複習中共黨史，別鬧笑話。

香港的核心價值就是司法獨立與言論自由。中共已經利用《國安法》踐踏香港的司法獨立，現在逼迫《蘋果日報》關門。1980年代鄧小平所說的：外國人辦不到的事，中國人也能做到。中國人用洗刷百年恥辱與殺雞取卵把外國人與香港人塑造起來的東方之珠變成黯淡的中國城市，果然是中國人超越了外國人。這是光榮還是恥辱？習近平該照照自己的屁股。

7月中旬南非暴亂之後，我寫了兩篇關於南非的文章，列舉了南非的身分政治與各種左派進步主義的社會政策之後，推特上的反饋最多的竟然是：加州已經是美國的南非。這是過度反應嗎？當然不是。

南非成為失敗國家緣於身分政治

在〈南非，你為何總讓世界為你哭泣？〉一文中，我在基於大量事實的分析上得出結論，曾是世界左派尋夢園的南非，如今成為失敗國家，是在廢除了種族隔離政策之後，沒能建立起一個真正種族平等、機會均等、優者進位的合理制度，而是實行了黑人至上的身分政治。

1994年新南非誕生，南非政府陸續頒布了多項法律維護黑人的權利，其中之一是《黑人經濟賦權法案》（Black Economic Empowerment，簡稱BEE），它根據黑人在企業的股份和受到技能培訓的比例給企業打分，達到政府規定的標準分才能獲得政府合約或參與公共採購。BEE立法與各種其他形式的立法，包括《就業平等法案》、《技能發展法》、《優先採購框架》等一起配套實施。其中對南非經濟、社會影響最大的是《就業平等法案》，該法案要求在除國防、情報行業外的所有行業中實行種族配額，任何南非的政府、公營部門及私人商業機構，職員中至少有25%是黑人，董事會成員則需要40%的成員為黑人。

這樣種族配額制違反優勝劣汰的市場經濟原理，導致南非公私機構的專業水平嚴重下降，社會治理退化。南非政府為了實現種族之間的結果均等，無償沒收白人的土地。在這種逆向歧視的種族政策之下，從1994年到2016年，逾80萬白人離開南非，而南非白人如今的總人口才465萬。電動車龍頭特斯拉（Tesla）的執行長馬斯克（Elon Musk），就是移民他國的南非白人。他們帶走了資金和技術，加上南非政府大搞沒有經濟支撐的社會福利，南非經濟就快速衰退了。

南非亦步亦趨效法美國左派的社會進步政策

除身分政治之外，南非在推行西方左派那套「進步主義」社會主張毫不含糊：

一、2006年實行同性婚姻——比美國最高法院頒布全美同性婚姻合法化早9年；比加州、麻省晚兩年。

二、南非人吸毒嚴重，有五分之一國民吸毒。南非學校還於2010年代中期開始在南非學校引入Xanax（介於大麻與海洛因之間的毒品）教育。這種教育比美國早5至7年。

美國是世界上最大的非法毒品市場。美國吸毒人口（美國大麻在35個州不算毒品）自2002年以來占全國人口的8.2%，消費全世界60%以上毒品，目前在美國監獄服刑的罪犯中，有近三分之一與毒品犯罪有關。如果計入吸大麻者，那就更多了，吸大麻者占全美人口40%，少數民主黨州過半。

三、2021年6月南非頒布新法，允許女性同時擁有多名配偶。Polyandry意即「多重伴侶」，美國麻薩諸塞州薩默維爾（Somerville）於2021年6月正式實行開放式婚姻。據《華爾街日報》報導，市議會6月25日通過該法案後，市長喬‧庫塔托內（Joe Curtatone）於6月29日簽署了該家庭夥伴關係法，將家庭夥伴關係定義為「由多人（people）組成的實體」，而不是「由兩個人組成的實體」。

加州成為美國左派進步主義大本營

美國治權在州，所有進步主義政策的實施，加州則走在美國最前面。

一、加州是全美第一個率先用法律規定實施南非式種族配額制的州。

美國在政府與公營部門中早就實行種族配額制，但並未用法律強行推廣至私營企業，在2020年5月開始長達數月的「黑命貴」（Black Lives Matter，簡稱BLM）「街頭革命」中，美國亞馬遜、星巴克等公司趕緊率先公開承諾本企業僱用更多的非裔員工（將達30%）的表態，是出於政治正確的自願。

2020年9月30日，加州州長葛文‧紐森（Gavin Newsom）簽署一項公司董事會多元化法案，要求總部位於加州的上市公司的董事會必須有少數族裔或性少數群體的董事，並稱這是種族公正措施的一部分。所謂種族公正措施還包括以下數項：禁止以種族、宗教或性別身分為由強行撤換陪審員，允許法官修改被認為涉及種族或民族歧視的判決，並成立了一個州特別工作組來研究為奴隸制向非裔美國人賠償的提議。

根據該法案措施的規定，到2021年底，總部設在加州的660多家上市公司必須至少有一名董事來自「代表性不足的社區」。符合條件的人可自我認定為非裔、拉丁裔、亞裔、太平洋島民、美國原住民、夏威夷原住民或阿拉斯加原住民，或同性戀、雙性戀或變性人。該法案措施要求，到2022年底，在擁有4至9名董事的董事會中，至少要有2名的此類董事。9名或以上董事的董事會則需要此類的3名董事。不遵守規定的公司將面臨首次違反10萬美元的罰款，多次違反將面臨30萬美元的罰款。

二、率先立法確定黑人賠償法案。

BLM運動中，一些黑人的重量級人物提出黑人賠償法案。美國黑人娛樂電視公司（Black Entertainment Television，簡稱BET）的創建人、美國首位黑人億萬富翁羅伯特‧約翰遜（Robert Johnson）提出要聯邦政府支付總額14兆美元的賠償，每個黑人獲賠153,850美元。

加州歷來是黑命最貴之地，1991年3月3日因假釋犯（黑人）羅德尼‧金（Rodney King）酒駕拒捕，媒體有意剪輯造做新聞，結果發生了一場差點毀滅洛杉磯的「黑命貴」街頭暴亂，上萬黑人參加搶劫，警察退出，放任不管，洛杉磯的韓國城毗鄰黑人聚集區。幸得韓裔美國人組成自衛隊，在此役中一戰成名，在全社會樹立了「屋頂上的韓國人」的熱血形象，黑人混混再也不敢隨便攻擊韓裔。

2020年，加州BLM到處打砸搶，「零元購買」。加州民主黨政客一致向黑人下跪認罪並想方設法安撫。加州州長葛文‧紐森9月30日正式簽署AB3121法案《Task Force to Study and Develop Reparation Proposals for African Americans》（研究和制定非裔美國人賠償建議工作隊），成為美國第一個通過法律研究和制定對受奴役者和受奴隸制影響者進行賠償的州政府。簡言之，加州給黑人賠錢走完了籌備階段立法的最後一步，接下來就是何時賠償的問題。

三、設立對吸毒者體貼備至的免費安全吸毒屋。

加州是美國西岸第一個將「娛樂用大麻」合法化的州。2016年底的大麻公投，超過57%的選民贊成通過了《成人使用大麻法案》（AUMA），並於2018年正式實施。2018年，加州因服用藥物過量死亡的人中，有45%與鴉片類藥物有關，與大麻合法化前相比，增加了8倍多。然而，加州議會的民主黨議員卻認為，這說明開放的還不夠，於是直接通過了硬毒品合法化法案，打算在舊金山率先實行，但該法案遭到了時任州長傑瑞‧布朗（Jerry Brown）的否決，他表示，任何允許非法和破壞性毒品使用的法案永遠不會在他這裡通過。

加州民主黨參議員斯科特‧維納（Scott Wiener），人稱「毒品之友」，提出將迷幻藥合法化的SB519議案之後，緊接著提出了在加州設立官方認證的吸毒場所，由政府出資讓癮君子「安全」注射毒品。維納提出的提案，預計將在洛杉磯、奧克蘭、舊金山等地啟動「安全吸毒室」，為癮君子提供注射毒品的場所，內有訓練有素的工作人員指導如何注射毒品以及避免注射過量。

維納說：「安全的消費場所是拯救生命和幫助人們康復的行之有效的策略。」並且援引加拿大經驗，即政府提供安全吸毒場所供癮君子注射毒品。此法案已經在州參議院通過，因遭遇當地移民非政府組織（NGO）多個聯盟等強烈反對，推遲到明年表決。

加州民主黨議員還提出許多奇葩法案，比如優待黑人、拉美裔歧視亞裔的《平權法案》，規定大學不再按成績錄取，黑人與拉美裔進入大學不僅免考，還優先錄取。這個法案如果實施，亞裔再努力也無法進入名校。因遭遇亞裔強烈反對暫時未通過。

加州正在快速自尋死路

7月15日，加利福尼亞州議會表決通過美國首個州級基本收入方案。州政府將投入3,500萬美元，為孕婦和剛剛結束寄養的年輕人每月無條件提供現金收入，對收入的用途也不作任何限制。

該計畫獲得了兩黨的一致支持，由加州眾議院以64：0、加州參議院以36：0全票通過。此前，美國的洛杉磯、丹佛、亞特蘭大等市級地方政府推出過小規模的基本收入方案，也曾有過私人出資的實驗。但加州的計畫是由州政府的財政資金支持，這在美國尚屬首次。而加州在美國是負債最多的州，現在的政府債務共1,500多億美元。

自從葛文‧紐森這位民主黨州長上台後，各種自尋死路的「愛心」大招迭出：

對非法移民敞開大門，納稅人要為非法移民安置買單。非法入境美國，可以發駕照、免費醫療卡、免費住房、免費職業培訓，甚至要給投票權，實在是無微不至的關懷。

醫療：推動個人強制醫保，納稅人要為低收入者買單。

嗑藥：支持大麻合法化福利化，納稅人要為嗑藥的流浪漢買單。

喝水：推動喝水稅，納稅人要為低收入群體買單。

罪行：暫停加州的死刑執行，因為判死刑的種族比例不合適。

多次釋放罪犯，導致加州社會秩序急劇惡化。

任何福利支出，都需要納稅人買單。

所以加稅是必然的，喝水稅只是杯水車薪，還需要從汽油稅、消費稅上打主意。

本質上，這種侵犯公民私有產權的行為，破壞了市場經濟的法治基礎。

這意味著將來的貧富分化嚴重、社會衝突加劇，治安水平下降。加州是美國犯罪率最高的州，稅收高、房價高，全球著名科技公司紛紛將總部搬離加州。軟體巨頭甲骨文（Oracle）、惠普都在其內，大公司計畫遷出加州，中產階級正在加速遷離加州。

最近，南非暴亂發生之後，美國左派媒體只願意談南非政治腐敗，閉口不談南非的身分政治與上述進步主義社會政策，就是從南非這面鏡子裡看到了左派政策的醜陋與毀國。

中國最大線上叫車服務商「滴滴出行」（Didi Global Inc.）在中共「黨慶」期間赴美上市，遭到北京重手整肅，中南海定性滴滴「陽奉陰違」，稱其背後擺了高層一道。滴滴事件受到全球關注，被指涉多方角力。

大戰Uber，紅色背景助滴滴崛起

滴滴出行自2012年成立以來，擁有3.77億用戶，司機1,300萬名，市占率90%，是中國占壟斷地位的線上叫車平台。5年前，滴滴大戰全球最大的線上叫車平台Uber時，得到中方銀行、保險、券商和產業資本的背後相助，最終Uber將其中國業務出售給滴滴，離開中國。將Uber趕出中國後，滴滴開始向國際擴張，截至2021年，全球用戶達5.8億人。

在赴美IPO（Initial Public Offerings，首次公開募股）前，滴滴已經獲得21次融資，總額超過200億美元。滴滴的前三大股東是日本軟體銀行（持股比例21.5%）、Uber（12.8%）及騰訊（6.8%），其他投資者包括蘋果、鴻海、豐田、淡馬錫、阿里巴巴、中信、聯想、中國平安等。6月10日，滴滴向美國證監會（SEC）遞交了IPO公開說明書，其中表明，最大單一股東軟銀集團將在滴滴上市後退出董事會。分析認為，軟銀變現離開的意向，暗示其不是滴滴真正的股東。

說明書顯示，滴滴的董事包括騰訊總裁劉熾平、阿里巴巴董事長張勇、博裕資本董事總經理陳峙屹等人。博裕資本是中共前黨魁江澤民的孫子江志成直接控制的私募基金，阿里巴巴和騰訊背後都是中共權貴家族。滴滴的股東還有中共政治局前常委劉雲山的兒子劉樂飛掌管的中信產業投資基金，占股4.8%。

中共當局與滴滴明爭暗鬥

7月1日，正值中共「黨慶日」，滴滴在美國掛牌上市，當天市值達684.9億美元。7月2日中共監管部門啟動對滴滴的網路安全審查；4日滴滴應用程式被下架；6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先後下發文件，嚴打證券違法活動，首先要查處內外勾連問題；9日滴滴全數25款應用程式被下架，網信辦還通知各網站、平台，不得為這25款App提供瀏覽和下載服務；10日《網絡安全審查辦法》修訂草案公布，指掌握超過100萬用戶個資的企業赴國外上市，須申報審查。

《華爾街日報》7月5日披露中共高層不滿滴滴到美國上市。上市前，官方多次與滴滴高層溝通，要求延後上市，但滴滴表面答應，背後卻擺了高層一道，是「陽奉陰違」。中紀委網站7月7日的文章稱，要堅決查處金融風險背後腐敗問題。中紀委是查處黨內的違法違紀案件的最高機構，自習近平2012年上台以來，以反腐為名打倒的一眾反習高官，都是由中紀委查處。

滴滴的回應也是前後不一致。7月2日滴滴稱，將積極配合網路安全審查；7月10日凌晨，滴滴微博表示，對當局的整治決定「誠懇接受」、「堅決服從」，承諾要「認真整改」，但早上8時左右，突然刪除了上述言詞。

中共多方派系嚴重角力

知名政治學者、亞太和平研究基金會執行長董立文指出，滴滴被整肅，背後是中共紅二代、紅三代與習派出現嚴重角力。江澤民的兒子江綿恆，其勢力從掌握中國高科技領域的版圖開始，變成現在紅二代壟斷了「中國所有跟國家政權、民生有關的企業」。紅三代被培養金融操作的能力，江澤民的孫子江志成等人專注金融產業與高科技產業，開設投顧公司，帶著中國企業到海外上市，通過IPO吸金，但最終這些資金透過轉投資名義藏在海外，沒回流中國，所以習近平要整頓他們。美中貿易戰後，中國經濟發展變慢，資金出現缺口，同時隱藏著嚴重國債問題，習近平得積極找尋財源，最重要的還是權力爭奪問題。

2016年北京曾發動首波整頓，主要打擊海航、安邦；2020年底整肅阿里巴巴、騰訊；近期目標則是滴滴出行。近日中國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對網路領域開出22張反壟斷罰單，涉及滴滴、阿里巴巴、騰訊、蘇寧、美團等巨頭；日前中國醫療大數據公司零氪科技決定擱置IPO計畫，中共網路安全監管機構還對滿幫集團和看準科技集團的熱門移動應用「BOSS直聘」啟動網路安全審查。這兩家公司6月在美國IPO，籌資近70億美元。

川普2020年底卸任前，簽署了《外國公司問責法》，要求所有在美國上市的企業必須證明不受外國政府控制或持有股權，若連續3年不配合美國監管機構的審查，就必須停牌下市。

英國《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發文稱，滴滴受挫造成的漣漪可能很深遠，這事件表明中共似有意將中國公司與西方市場脫鉤。

美國從歐巴馬政府、川普政府到拜登政府，短短五、六年，高科技公司的地位一落千丈。今年6月中，拜登任命反壟斷法律專家麗娜‧汗（Lina Khan）擔任聯邦貿易委員會主席，這就再明顯不過。美國國會正在醞釀法案，限制高科技大公司進一步占領市場，司法部、聯邦貿易委員會正在進行反壟斷調查，並得到國會的支持，將來很可能禁止科技公司兼併其他公司，白宮官員都不得跟科技公司沾親帶故。

「呼風喚雨」時代已過

這一切與歐巴馬執政時期有天壤之別。亞當．科瓦薩維奇（Adam Kovacevich）是受雇於谷歌的公關說客，他透露，過去四、五年美國朝野的態度發生了戲劇性變化，高科技公司的口碑，從「不會做壞事」變成了「不會做好事」。

最典型的例子是議長裴洛西的變化，她的幕僚長卡特琳‧歐尼爾（Catlin O'Neill）跳槽到臉書當公關說客，卡特琳‧歐尼爾是雷根總統時期民主黨議長提普‧奧尼爾（Tip O'Neill）的孫女。2019年有人在臉書發表一段剪輯過的裴洛西的影片，弄得她灰頭土臉。她要求臉書拿下影片，臉書不從。此後，裴洛西辦公室不再歡迎臉書的人，卡特琳‧歐尼爾近年也離開臉書。

幾年前，谷歌、亞馬遜、臉書、蘋果在華府呼風喚雨，有很大的影響力。最重要的起因或是說「貢獻」，就是歐巴馬執政時期，他們向政客展示了在政界的影響力，特別是透過網路向社會籌集競選資金，透過社媒平台宣傳政治綱領。

谷歌前總裁艾瑞克‧史密特（Eric Schmidt）幫助歐巴馬競選團隊開發網路工具，向支持者灌輸宣傳，他參加了歐巴馬在芝加哥的勝選聚會，也在歐巴馬政府的幾個委員會有一席之地。2012年，聯邦貿易委員會的調查得出結論，谷歌觸犯了反壟斷法，建議委員會提出訴狀。在與政府官員經過好幾輪磋商後，委員會的民主黨成員和共和黨一起投票反對，停止了對谷歌的反壟斷調查並和解。

歐巴馬卸任前，在白宮宴請矽谷科技公司的總裁們，也邀請好萊塢巨星們討論氣候變化。部分與會人士後來透露，這場宴會就像是為即將離任的白宮官員們舉辦的人才招聘會。去年有334人註冊成為蘋果、亞馬遜、臉書、谷歌的公關說客，其中超過80%都是前國會和白宮的工作人員。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2016年川普勝選擔任總統，民主黨與科技公司的蜜月關係結束。民主黨認為科技公司幫助川普贏了大選，臉書也承認，來自俄國的帳戶在臉書平台上發布不利於民主黨侯選人的貼文；一家數據公司指控與川普競選團隊有合作關係的劍橋分析公司（Cambridge Analytica）非法蒐集臉書用戶資訊。

但共和黨也批評臉書壓制保守派聲音。2018年6月，臉書高層與當時眾議院多數黨主席凱文‧麥卡錫（Kevin McCarthy）和共和黨全國委員會主席羅娜‧麥克丹尼爾（Ronna McDaniel）會面，聽取共和黨抱怨臉書壓制保守派聲音的意見。會面時，臉書辯解說沒有壓制保守派，最受人歡迎的言論往往都是保守派的聲音。但共和黨沒有被說服，臉書也不再公開為自己辯護，免得越抹越黑。

從川普執政後，科技公司兩頭不討好。明尼蘇達州民主黨參議員艾美‧克羅布徹（Amy Klobuchar）2017年開始起草法案，要求科技公司公開更多有關網路競選廣告的訊息。她抱怨說，電視、廣播、報紙等傳媒都在競選廣告上遵紀守法，但是社媒平台就很蠻橫。法案起草後，科技公司給予支持，但最後這項法案並沒有通過。

今年艾美‧克羅布徹再次起草法案，給予聯邦政府更大權限，可以分拆科技公司。6月眾議院就發布五項針對科技公司的法案草案，而且都不向科技公司的公關說客透露任何細節。一位說客私下抱怨說，現在國會把科技公司當敵人看待。

可以說科技公司在華府是四面楚歌，特別是亞馬遜，左派攻擊亞馬遜繳稅太少。麻薩諸塞州民主黨參議員伊莉莎白‧華倫（Elizabeth Warren）抨擊亞馬遜鑽聯邦稅法的空子，把很多開銷算作研究開發費用。前白宮新聞祕書長傑伊‧卡尼（Jay Carney）替亞馬遜說話，與伊莉莎白‧華倫鬥嘴，4月5日他發推特表示，研究開發費用免稅條款已有40年歷史，遠遠超過亞馬遜的年齡，參議員桑德斯（Bernie Sanders）八次投票贊成，拜登當參議員時十次投票贊成，2015年華倫不還是投票把這項條款永久化？白宮現在不但抱怨科技公司稅款繳得少，也質疑科技公司能創造多少就業，並呼籲加強對網路內容的管制。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些矽谷科技公司，五年就「河東河西」了。

道格拉斯‧麥克阿瑟（Douglas MacArthur）是美國歷史上的傳奇人物，他是美國陸軍有史以來僅有的五位「五星上將」之一，唯一一位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和韓戰三場主要近代戰爭的將領。麥帥在二戰時擔任美國太平洋陸軍總司令領導太平洋戰爭，戰後擔任駐日盟軍總司令進行日本的改造，韓戰時擔任聯合國軍總司令領導聯合國部隊。

▲麥克阿瑟是美國陸軍有史以來僅有的五位「五星上將」之一，支持台灣在反共戰略上的角色，對穩定台海有重大貢獻。Adobe Stock

麥克阿瑟反共立場鮮明，對於二戰後共產主義在亞洲的擴張採取強硬的姿態，與當時杜魯門總統所採取的綏靖路線形成對比。兩者的衝突最終導致麥帥去職，他在離職時發表了著名的「老兵不死，只會凋零」演說。

麥帥跟台灣也有淵源。在韓戰爆發前，杜魯門已經準備放棄支持台灣，放任中共渡海「解放」台灣。但麥克阿瑟反對這樣的策略，他支持當時反共的台灣蔣介石政府，並將台灣比作「不沉的航空母艦」，強調台灣在反共戰略上的重要角色。麥帥對台灣的支持對穩定台海局勢有著重大貢獻。

日本脫胎換骨

除了軍事上的部署之外，麥克阿瑟也利用政治與經濟上的策略來對抗共產主義的擴張。在1945年至1952年同盟國軍事占領日本的前六年，麥克阿瑟擔任駐日盟軍總司令。他在任期間推動制訂日本新憲法，日本政府實施議會民主制，完成日本的民主化改革。

在經濟上，麥帥在日本推動的最重要的措施當屬1947年至1949年的土地改革。日本的土地改革跟台灣1953年的「耕者有其田」政策的設計非常類似，主要是強制將地主的一部分田地「低價」轉讓給佃農，讓自耕農的比例大幅提升。

土地改革是「反共疫苗」

我曾在《看》雜誌第182期提到，麥帥在日本推行的土地改革是由美國專家雷正祺（Wolf Ladejinsky）主導設計並完成。雷正祺是旗幟鮮明的反共人士，他推動土地改革主要的目的是降低當時共產主義對農民的吸引力，達到穩定農村的目的。

跟共產黨用暴力手段將土地充公不同，美國式的土地改革雖然將大量的土地重新分配，卻沒有改變私有產權制度。儘管如此，強制移轉土地所有權基本上違反美國奉行的私有產權與自由經濟原則，在當時的美國政界引起爭議。

雷正祺認為土地改革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共產黨的矛來攻共產黨的盾（A taste of communists' own medicine）。因為「打土豪，分田地」是共產黨吸引農民支持的主要口號，也被當時的西方社會認為是共產主義在蘇聯與中國成功奪權的主要原因。麥帥與雷正祺的策略就是用「溫和的」土地改革來降低共產主義對農民的吸引力。

這個策略很像打疫苗：麥帥給農民打一針比較溫和的「美式土地改革」，農民就對共產主義的號召產生了免疫力，能阻卻共產病毒的傳播。

日本之後，雷正祺又陸續在亞洲各國「打疫苗」：他主導了1950年南韓的土地改革，並在台灣透過農復會推動了1951年公地放領、1953年耕者有其田等政策。此後還陸續在菲律賓、印尼、還有其他國家推動類似的土地改革。

「反共疫苗」保護力如何？

那麼，麥帥與雷正祺的「反共疫苗」到底有沒有產生保護力呢？

美國企業家兼作家Seymour Morris Jr. 在他的書中《最高統帥：麥克阿瑟在日本的勝利》（Supreme Commander: MacArthur's Triumph in Japan ）提到，麥帥在土地改革上的成就，使他在日本農村中比共產黨人還更受歡迎。如果這個觀察為真，土改應該會增加美國在日本農民心中的正面形象，或者減少對共產主義的嚮往。

為了驗證這一點，我運用了美國密西根大學1955年在日本做的《社會階層與社會流動》調查資料來進行計量分析。這份稀有的調查有個人是否在土地改革中得到土地的紀錄，以及個人對於日本不同政黨（包括共產黨）的支持度。

我的分析結果發現，跟沒有得到土地的人比起來，在土地改革時獲得土地的人對共產黨以及其他社會主義政黨的支持度會明顯下降，這顯示「反共疫苗」產生了一定的保護力。

近百年來的經濟學，在研究方法上似乎非常偏向物理學與機械論，所有的經濟事物都可以測量或量化、所有的經濟原理都可以用公式表達。於是乎，一個經濟體系就如同一部非常龐大的機器，按照物理學原理運作。而經濟政策的主導者則可以監控貨幣、就業、物價等各種指標，並透過許多的政策工具，如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等，協助經濟的順暢運作。就如同我們開車，一面看著路況，一面看著儀表板上的各種指標，手握方向盤，或踩油門或踩剎車。

疫情下的機械論經濟觀

當全球疫情發生時，就好像行車途中發生狀況，駕駛人馬上採取因應措施，以避免發生重大事故。因此，各國紛紛祭出紓困、補貼、消費券、以工代賑、緊急融通等措施。目的是為了降低衝擊，避免全面失控。但大家心知肚明，如果車子的變速箱或是輪軸壞了，不論你怎麼踩油門、打方向盤或踩剎車，車子終究還是故障的，不可能回到正常水準，更遑論高性能的表現。除非你把故障修好。

也就是說，從機械論的經濟觀來看，無論採行什麼挽救措施，只要疫情尚未獲得控制，經濟就不可能有優於水準的表現。即使景氣稍有過熱，那也是一時貨幣供給過多的短暫現象，終將消退冷卻。所以當去年第三、四季全球疫情最嚴重時，美股不斷創新高，台股更突破12,682的30年歷史高點，普遍被認為是「無基之彈」，缺乏基本面的行情。因為，歐美日等全球主要地區都還在封鎖當中，人們幾乎足不出戶，經濟怎麼可能持續熱絡？

然而我們事後諸葛，回頭看這一年來的經濟數字和企業獲利，的確有一股力量在穩健攀升。根據「美國全國企業經濟協會」（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Business Economics，NABE）的預估，美國2021年的經濟成長率將可達6.5%，為自1984年以來將近40年的新高。台灣更是拜半導體產業之賜，全年經濟成長率根據國際信評機構標普的預測，可達5.6%，也是近十年來的新高。企業獲利更是創下前所未有的紀錄，連沉寂多年的傳統產業都現難得一見的暢旺。

把全球經濟視為一個生命體

怎麼會這樣呢？

關鍵或許在於，人並不是螺絲釘，經濟也不是一部機器。近年來有人主張把全球經濟視為一個生命體，用生物學的觀點去研究經濟。這當然不容易為大多數人所接受，因為許多論述流於主觀且無法驗證。但既然機械觀無法解釋疫情期間的火熱經濟，似乎，生物學中的演化、適應、淘汰、自我修復等概念，還是值得參考。

為了求生存，生物遇到逆境時，會用盡一切方法去適應；受到傷害時，有能力自我修復。這和汽車壞了永遠就是壞了（除非有人去修理）完全不同。更大的不同是，生物在適應新環境之後、在受傷復原之後，往往會變得更強壯！

就在100年前美國麻州春田市的春田學院（Springfield College）有一個蛙腿實驗，深深影響日後的肌肉訓練法。當時一次世界大戰才剛結束，醫院裡擠滿了肢體傷殘的返鄉軍人，因醫療不足，傷兵只能長期臥床而導致肌肉麻痺甚至萎縮。研究人員用一群青蛙做實驗，將每隻青蛙的一條腿綁住，使無法動彈，模擬傷兵的腳，另一條腿則完全正常，當作對照。把這些青蛙放進培養池裡二個星期再撈起來，研究被綁住那條腿的肌肉萎縮情形。

結果卻令人大感意外！綁住的那條腿明顯更為巨大有力。把繩子解開之後，這些青蛙因為一邊的腿過於有力，跳起來總是偏另一邊。研究人員以為實驗失敗，草草收場，把蛙腿沒有活動卻能增肌的現象稱為「等距訓練」（Isometric Training）。這個研究在當時沒人注意，直到三十多年後，被德國馬克斯．普朗克學會（Max-Planck-Gesellschaft）的二名研究員海廷格（Theodor Hettinger）和穆勒（Erich Albert Müller）重新發現，如獲至寶，並花十年的時間做一系列的研究和實驗，才使得等距訓練在1960至1970年代發揚光大（且方法大為改善，不再只是用綁的），後來連李小龍都用這個方法練肌肉。

原理很簡單，蛙腿雖然被綁住不能動彈，卻會死命掙扎。只要沒有喪失意志，青蛙每隔一陣子就會使盡全力掙扎一次，這等於在二星期中，隨時都在做高強度的重訓。蛙腿不時地操練，難怪會變得巨大無比。

▲就生物觀來看，疫情下人們的經濟行為似乎已經有了結構性的改變。Adobe Stock

疫情下的生物學經濟觀

回到疫情經濟上，如果我們用生物觀來思考，人們雖然受到封城管制不能自由移動，卻無時無刻不在掙扎。而且，每一次掙扎，雖然表面上看不到動靜，實際上卻是驚天動地。同時，每一次掙扎，也為下一次建立更大的想像空間。因為人流雖然受到限制，金流、物流、資訊流卻無遠弗屆。消費者關在房子裡，生活上還是需要交際、上網、購物、吃飯、聽音樂、看戲。而商家也在掙扎，每一項轉為線上外送的服務，都是絞盡腦汁，用盡全力的調整，一種求生存的掙扎。

這對實體經濟產生莫大的影響。表面上傳統的旅遊、住宿、餐飲服務業受到重創而式微，其實，網路交易卻極為火熱，形成一個前所未見的矛盾現象。就以今年6月台北市三級警戒期間來看，筆者住家附近的大街小巷幾乎空無一人，可是社區警衛室卻堆滿了快遞包裹和外送餐飲，數量之可觀，好像我們這裡是倉儲轉運中心似的。

那麼，這股力量會不會因為疫情結束而完全消退？就生物觀來看，人們的經濟行為似乎已經有了結構性的改變。而被高度強化的網購外送事業，就好像那條強化的蛙腿一樣，即使實驗告一段落，束縛解開了，仍將繼續影響我們的前進方向。

社會上有一些財貨稱為「公共財」，它們通常可以讓很多人一起使用而不減少或不太減少它的功能，而且它們也通常不易禁止他人使用。這種性質使很多人有「搭便車」的心理，雖然常會使用到這些公共財，卻不願出錢出力來購買或發展公共財，因為只要別人發展了公共財，他們就可以像搭便車一樣免費使用。因此像道路、排水、治安和法律制度等這類公共財，通常成為政府的責任。

全球化使國際社會也需要很多公共財，但因為沒有一個世界政府甚至也沒有一個各國合理共同決策的機制，因此全球性的公共財相當不足。最近G7（Group of Seven，七大工業國組織）和OECD（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國家同意要建立全球最低企業稅制，歐盟要訂定碳邊境稅調整，以及先進國家紛紛表達對台海安全的關切等新發展，顯示先進國家未來可能致力建設和維護世界的公共財。這將是讓世界變更好的新發展趨勢。

美對中從「釘孤枝」到「打群架」

幾百年來世界已發展了國際公法和很多條約及國際組織來提供全球的公共財，但它們並未能維護好世界秩序。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美國領導建立了更多國際組織和規範，但世界仍有很多衝突、不公平的競爭，以及各類的動亂。二戰之後美國做為世界第一強國和富國，負責提供世界很多公共財，包括做世界的警察來維持世界秩序。

但美國的努力卻常遭到各種指責，有時美國未及時介入維持秩序也一樣被指責。前美國國務卿鮑威爾（Colin Luther Powell）就曾說："One of the fondest expressions around is that we can't be the world's policemen. But guess who gets called when suddenly someone needs a cop."亦即是說很多人排斥美國維持秩序，但自己被侵害時又要美國幫忙。外國這種心態及其他國家相對的興起，使美國負責提供世界公共財的能力和意願下降，而全球公共財不足的情況也愈來愈嚴重。

在經濟方面，推動全球貿易金融自由化的那些國際組織，並未能維護自由往來所必須的公平競爭。於是有些國家藉著不公平的補貼、仿冒和貿易障礙，在自由貿易的掩護之下奪取外國的產業和利益。美國藉其本身力量而非國際規範對這類行為所做的處罰，也難免有一部分被指責是為美國利益乃至霸權而做的保護主義。中國以其現有的巨大規模不僅使小國和企業不敢抗議其不公平政策，美國的抗議中國也不太願意認真檢討，全球公共財因而惡化。直到川普總統強力的政策，中國才簽下第一階段美中經濟貿易協議以承諾改善，許多國家也才跟進批評中國的不公平政策。

然而這種由美國單獨施壓的方式並非長遠之計，若有更多國家願意共同發展和維護世界的公共財，會使公共財更合理，使更少國家敢搭便車或甚至破壞公共財。去年12月美國大選之後我在本專欄即預測，世界政策和秩序的爭論將由美中「釘孤枝」走向由美國聯合其他願公平競爭的國家「打群架」。最近世界已朝這方向發展，台灣也應該支持這個對世界特別是小國有利的趨勢。

「國際稅率規範」應具公平性

過去幾十年全球貿易投資的自由化，雖在貿易方面有一些公平性的規範，但在投資生產方面的公平性卻明顯太少規範。於是很多國家對企業、資本乃至高階人才提供低稅率的獎勵，以吸引這些資源和相關的產業。這種做法不只在國家之間產生不公平，在生產要素之間也產生不公平。能在國際間移動的企業、資本家以及高階人才可享受比其他資源低的稅率是不公平的。各國以低稅率競爭吸引部分資源，不只影響其財政，也使其他資源負擔更高的稅負。這不公平很明顯，但當其他國家採低稅率時，擔心產業和資源外流的國家也只好跟進降稅競爭。這是「國際稅率規範」這項公共財不足或不恰當所造成，多年來國際組織卻未能、甚至未努力改善。三十多年前有位世界銀行的專家來訪，我和他談到這不公平，他說他也曾批評而無效。可見問題已存在很久。

現在G7和OECD達成建立企業利潤全球最低稅負為15%的共識，預計10月要發布執行計畫，最快2023年就可生效。目前的共識雖只對全球集團合併營收達7.5億歐元的大企業施行，稅率下限也只有15%，但新的觀念和做法已經建立，未來很可能擴展到更大範圍，甚至會規範多種資源和所得的稅負以降低相關的不公平。國內對這政策的關心主要在於那些企業的獲利會受影響，但全球稅制和相關思想的改變將對我國稅制和產業政策有何影響，更值得政府和專家們重視。

「碳邊境稅制」的全球化

歐盟「碳邊境稅制」（Carbon Border Adjustment Mechanism）雖是歐盟自己的政策，但這政策也有助於全球公平課徵碳稅及降低碳排放。美國現已有人提出相同的主張，歐盟成功之後很多國家也可能跟進，而使全球碳稅有望成功。

減少排碳雖已是全球共識，但對排碳行為或產品課稅的碳稅卻一直不易推動。其主要原因是當本國課徵碳稅時，相關產業即可能移到免稅或稅率較低的外國，而高排碳產品則改由國外進口，以致個別國家的碳稅有可能只使本國的生產和就業下降，卻未能減少全球的碳排放。這又是一個明顯須要強制各國都提高碳稅，也就是需要最低碳稅制度這種全球公共財的例子。

歐盟要推動的碳邊境稅將對碳稅太低的進口品課徵額外的稅，以使歐洲企業面臨的碳稅負擔和進口競爭者相同而不必外移。這做法和前述全球企業最低稅負類似，會使各國難以藉低稅率競爭來取得不公平的利益。若主要國家都採取這樣的制度，大部分國家就可能乖乖地課徵較高的碳稅以降低全球碳排放。但由於很多排碳產品是在國內使用，因而不受邊境調整稅的影響，所以有些國家仍可能藉國內市場的低碳稅，以內銷補貼外銷，而讓其高排碳產品在國際上即使被課了邊境調整稅仍有不公平的競爭力，以及較高的碳排放。所以在碳稅方面將來仍可能需有更直接的全球規範。

▲越來越多國家將把台海安全當成是全世界要保護的公共財。Adobe Stock

「台海安全」也是全球公共財

在政治方面，最值得注意的是主要國家紛紛把台海安全當成是全世界要保護的公共財。台灣的安全是東亞和西太平洋安全的重要因素，台灣的自由、民主和人權也是全球自由民主的重要指標，絕大多數鄰近國家和民主國家都可以由台海的安全得到利益，也希望台海安全，甚至希望台灣能成為某些不民主國家走向民主的範例。所以台海安全是重要的全球公共財。

但由於中國的恐嚇，很多國家都想當旁觀或搭便車者，以致這公共財過去主要只由台灣自己和美國在維護，這公共財也常陷入危機。但最近不只美國，日本、澳洲、歐盟和其他國家已用各種方式公開指出台海安全這公共財的重要性，甚至表示必要時將參與維護這公共財的行動。這和我們及美國的努力有關，和中國對台灣、對世界之威脅的增加及明顯化有關，同時也和主要國家重視全球公共財的趨勢有關。

不過台灣不能因為被重視為公共財就不做必要的努力。台灣的安全能成為全球公共財的重要原因，是我們成功的自由民主和經濟發展，維護這些成功才能繼續被當成要大家一起保護的公共財。而這些成功另一方面，也是對台灣人民直接有利的台灣私有財，所以台灣人民即使不為全球，也要為自己維護及促進這些成功。然而就像治安這公共財雖對多數人有利卻對小偷強盜不利一樣，台灣的成功及做為全球公共財，會使仇視台灣及全球安全的人或想私吞台灣的國家感覺受到傷害，他們也會以製造矛盾和不實言論來破壞公共財的形成和價值。因此台灣還有很多要小心和努力的地方。

▲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來的三級警戒，迫使健身教室轉戰視訊教學。

▲好習慣運動教室創辦人胡孝新。

一家公司的數位化能夠多快？過去一般人也許會認為相關網路軟硬體的建置以及人員的教育訓練需要相當時間，但是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來的三級警戒，導致不少行業被迫停業，如不快速應變，好不容易招攬起來的熟客或會員，會不會因此驟然流失？

多數業者無不想方設法在這段時間維繫原有客群，延續營收度過難關。「好習慣運動教室」（以下簡稱「好習慣」）創辦人胡孝新表示，疫情迫使他的健身團隊轉戰視訊教學，公司迅速數位化。

從5月15日政府啟動三級警戒起，被迫暫時停業的「好習慣」隔日（16日）便在YouTube頻道上推出三級警戒後的第一支免費運動示範影片，教授一些入門運動，正式踏上視訊教學之路。

能夠從電腦門外漢到迅速推出視訊課程應對，胡孝新認為很大的原因在於「認知」的轉變，他所加入的商會也提供了相應的資源與支援。內外協作下，目前好習慣的營業額已經達到以往的八成，足以支應租金與人事成本的開銷。令他同樣「疫」想不到的是，因為啟動視訊教學，也得以吸收不同族群的受眾，甚至海外學員。

▲因應疫情，好習慣迅速購買視訊設備，啟動視訊課程。

外部因素：商會挹注專業，啟動視訊授課

胡孝新原本即參與BNI商會（Business Network International）華榮分會，該商會有140個企業主，多數為電商上、下游業者。三級警戒後，他在商會群組詢問如何轉型，夥伴們馬上提醒他要趕快讓顧客知道，好習慣一直都在，只是轉成線上，會陪伴他們繼續在家裡運動，同時也提供了好習慣相關的軟硬體知識，從電腦、燈光、音效、網路等硬體設備，到直播軟體、視訊平台、直播技巧等，一應俱全。

除了挹注相關設備與知識，商會成員還提供了不少商品在直播中做抽獎活動帶動流量，並協助進行SEO（Search Engine Optimization，搜尋引擎優化）操作與臉書廣告的投放，提升好習慣在網路搜尋時的能見度。

收費的視訊課程啟動後，胡孝新將網路上的詢問轉單至LINE@，透過聊天機器人回答消費者相關問題迅速轉單，再透過開課平台將流程數位化，整合金流，處理刷卡、收帳、對帳、提供連結、點名等一連串手續，解決大量回應訊息的人力支出與節省時間成本。胡孝新指出，這些相關知識如果僅靠自己摸索，勢必會花很多時間與冤枉錢。

▲胡孝新表示，教練是健身房重要的資產，所有商品取決於教練願意付出與配合的程度。

內部因素：與教練群進行溝通，凝聚整體向心力

有了專業的軟硬體設備與平台，就等教練們上場了。胡孝新表示，內部溝通是很重要的一環。教練是健身房重要的資產，所有商品取決於教練願意付出與配合的程度，「即便我轉型的意願跟觀念很快，還是要花非常多時間跟教練溝通。」

剛開始，很多教練認為好不容易賺到兩個星期的假，卻無端要來做視訊教學，難免不認同。胡孝新首先分析再半個月或一個月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說服他們為什麼要做免費直播。此外，對一些教練而言，面對鏡頭上課是有難度的，例如要如何呈現學生才看得懂，要如何調整教學方式，才能讓學員在家裡一樣感受到教練的熱情與臨場感等。

胡孝新笑言，「剛開始有些教練比較適應，有些教練就做得比較辛苦，會在社群發文說，很累啊，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但當疫情持續擴散，停業延長，看到其他同行轉職外送，自己還能依靠專業生存、領到不錯的薪資，現在大家都很慶幸，覺得付出是值得的。

整個團隊也在過程中更加凝聚了向心力。胡孝新表示，健身房業者最痛的一點是，教練茁壯了之後會將學生帶走。這段時間他架好了平台，團隊因此呈現出很好的影音效果與更多樣的課程，他認為這樣可以讓教練放心跟著公司走更長的時間、更遠的路。

▲好習慣短時間內累積了豐富的線上課程。

執行步驟：免費教學→免費直播→收費視訊課程

好習慣的視訊課程布局包括三部分：免費教學影片、免費直播、收費視訊課程。前二者的目標是與學員互動、累積受眾，以及讓教練練習視訊教學，以便能推出第三部分的收費課程。

▲好習慣透過免費直播累積人氣，為付費視訊課程奠定基礎。

在疫情三級警戒開始後，5月16日至5月25日，好習慣陸續推出免費教學影片上傳臉書、YouTube以及LINE學生群組，主要訴求為：讓會員知道好習慣一直都在，且運動不能間斷。

5月17日至5月31日，好習慣每天晚上推出免費直播教運動一小時，讓教練們練習面對鏡頭教學，累積粉絲，並透過抽獎活動促進流量。直播流量最多的一次，曾觸及人數超過8,000人，有556則留言、157次分享。

當團隊累積了足夠的拍攝以及視訊教學經驗後，好習慣於5月24日推出付費的視訊課程。剛開始經過一週的市場測試，報名成效卻不高。胡孝新表示，好習慣很在意自己的專業，認為定價必須接近原本的收費，因此原本一堂課400元，轉成線上收300元。不料學員並不買單。

胡孝新因此決定比照大型健身房的價格，推出百堂課程只要990元的套裝定價，付費視訊課程就此順利推進。

▲好習慣運動教室因為疫情開啟了新的商業經營模式。

「疫」想不到：開啟新商業模式，廣納更多客群

令胡孝新訝異的是，視訊課程吸引了不少新客群，增加了超過120位新會員，甚至有遠至馬來西亞、新加坡、英國的華人參與上課。目前收費的視訊課程，大概只有30%是原本的會員，且在非原本會員中，有超過30%是過去不上健身房的受眾。胡孝新認為，收納了這些原本完全接觸不到的客群，是好習慣始料未及的收穫。

▲停業前期，好習慣也廣發email到各補習班與企業尋求合作，開展了企業端的客群。

停業前期，好習慣也廣發email到各補習班與企業尋求合作，成功與四家上市、外商公司，以及一個團媽、兩家補習班展開視訊課程的合作，開展了企業端的客群。

此外，BNI商會成員提供很多健康相關商品與好習慣分潤，讓教練有額外的收入。為了因應多樣化的商品提供，好習慣迅速架設電商網站，並於7月中旬正式推出，意料之外發展出電商模式。

對於自己能幸運地開展視訊課程，迅速地數位化，甚至開展出電商與2B（to Business，針對企業）的商業模式，胡孝新認為，BNI商會的力量與支持是很重要的。除了數位化設備、知識的資源與支援，還有其他商品的結合，形成一個很好的異業合作與循環。

▲除了運動課程，也透過商會的力量，推出身心靈健康的講座。

胡孝新表示，他所處的BNI分會一直以來便有互助的默契，彼此提供人脈與資源，「你幫我、他幫另外一個人，未來其他人有機會再循環回來幫助我，我們已經養成這個習慣。商會就像百寶箱，大家有任何需求，只要把問題丟到群組裡，幾乎還沒有看到沒有回應的，就是一定有解決方案。」

過去，他也曾引薦商會成員拓展業務，此次疫情下，包含好習慣，還有一家舞蹈教室與一家手搖飲等三位成員，均接收到商會的協助。

他自己則在開啟視訊教學後，盡量將情況反饋商會成員，如商品置入或曝光品牌，以及電商網站上架等。此外，好習慣也樂於協助同業轉型，例如與同行聯合直播、辦免費講座，將視訊教學的軟硬體需求等分享給同行。

胡孝新語重心長地說：「疫情過後，如果還分彼此的話，回來的人會更少。如果我們可以結合同行的力量，讓更多人知道運動有其必須性，不管是線下、線上，大家可以趕快回來運動的話，對我們來講絕對是最重要的。」

疫後走向：視訊課程將繼續成為常態

至於解封之後，課程是否進行調整，胡孝新表示，第一劑疫苗接種率沒有達到80%前，實體課程只開放一對一以及一對三的課程，其餘課程還是會繼續以視訊教學。他認為，從國外的經驗來看，即便疫苗接種率高，確診數還是居高不下，小型健身房只要有一個確診，學生便有是否回來上課的疑慮，遑論招攬新客人，「所以不能冒險，只能加深、加廣線上課程的經營。」

此外，好習慣也會加深教練個人品牌與團隊品牌的經營，以強化學員的黏著度，持續拓展實體店吸收不到的客群。

書名：行銷5.0：科技與人性完美融合時代的全方位戰略，運用MarTech，設計顧客旅程，開啟數位消費新商機

原文書名：Marketing 5.0: Technology for Humanity

作者：菲利浦‧科特勒（Philip Kotler）、陳就學（Hermawan Kartajaya）、伊萬‧塞提亞宛（Iwan Setiawan）

議者：林步昇

出版社：天下雜誌出版

類別：行銷、廣告、數位商機、顧客服務、數位轉型

出版日期：2021年7月1日

由於COVID-19的爆發，全球企業都受到了衝擊，伴隨而來的保持社交距離，迫使企業必須加緊落實數位化的腳步。

數位能力整備評估

數位化準備程度的高低決定了要採取的數位化策略。因此，必須建立診斷工具來評估準備程度。評估本身得考量供給和需求兩個方面。第一步是確定市場（需求方）是否準備好、願意遷移至更多的數位接觸點，第二步是（從供給方）評估企業把業務流程數位化以利用遷移。這兩項因素構成了一個矩陣，呈現企業在數位能力整備象限的落點。

為了說明象限中的四個類別，我們評估了六個產業部門的數位能力整備：高科技、金融服務、雜貨零售、汽車、餐旅和醫療保健。每個產業的落點是基於美國當前的情況，久而久之可能會隨著市場發展而變化。其他市場的顧客可能整備不一。每個產業業者的整備也可能各異，參見圖 5.3。

1.「原點」象限

原點象限（origin quadrant）包括在疫情期間受到最大衝擊的產業。這些產業內的公司不太願意面對這場危機，主要是因為他們的業務流程仍然有重要的實體互動，本質上較難拿掉或取代。同時，他們也不太可能將顧客遷移到數位接觸點上，主要因為在疫情期間缺乏消費的急迫性。這個象限的例子是飯店業和醫療業，這些產業非常依賴人與人之間的互動。對於這些業者來說，這是雞生蛋、蛋生雞的兩難境地：究竟是要投資數位化，還是要等待顧客接納數位化行為。

餐旅業多年來一直受到數位化的顛覆。旅遊評論網站與線上預訂平台為服務品質和價格帶來了透明度。Airbnb等線上住宿市場也對大型連鎖飯店產生壓力。不過，數位化主要出現於顧客旅程的前後段，顧客使用數位化工具來計畫、預訂行程，還有評論、推薦目的地，但顧客旅程的中間部分多半是非數位化。

然而，數位化大多停留在表面，還沒有達到產業轉型的程度，而使用的科技形式十分基礎，主要利用網路進行數位廣告、內容行銷和電子通路。少數飯店業者偶爾嘗試使用機器人、物聯網等先進技術，但顧客反應冷淡。

醫療產業的數位化整備有些類似。人工智慧有能力促成醫療服務轉型，而且早期的跡象看來很有希望。儘管潛力龐大，但醫療服務仍然非常傳統，主要是面對面的互動。在COVID-19爆發之前，遠距醫療對於醫療從業人員與患者來說都不算是實用的選項。在疫情結束後，這項趨勢是否會持續下去仍是問題。除了監管法規的障礙外，醫療業者也難以提供已完成數位化整備的基礎設施和醫療人員。而支付方是否願意為遠距醫療付費，也是個未知數。

2.「前推」象限

這個象限的產業和公司固然已針對業務流程進行大幅數位化的投資，卻難以遷移顧客。前推象限（onward quadrant）的產業部門已建立了數位化生態系，也已鼓勵顧客數位化一段時間，但大多數顧客仍受慣性所囿，導致數位化的普及受到限制。

零售業就是一個例子。身為數位原生網站，亞馬遜（Amazon）多年來一直在電商領域獨占鰲頭，甚至收購有機超市全食（Whole Foods）來拓展食品雜貨零售的業務。另一方面，早在疫情爆發之前，實體零售商也已開始數位轉型，以因應來勢洶洶的顛覆浪潮。零售巨擘沃爾瑪（Walmart）推出了電子商務網站「Walmart.com」，並與Shopify合作，擴大市場業務。這些舉措讓兩大零售商針對全方位通路體驗正面交鋒。

輔助的基礎設施也在成長，電子商務得以拓展。雖然部分大型零售商建立了自己的物流，但DHL這類企業卻投資了電商物流網絡。社群媒體也透過提供社群銷售平台，進軍線上購物平台。舉例來說，目標百貨就是率先以Instagram銷售產品的大型零售商。

儘管生態系高度成熟，但美國人口普查局（Census Bureau）報告指出，在2020年第一季，電商對零售交易總額的貢獻率僅接近12%。皮尤研究中心也顯示，雖然80%的美國人在網上購物，大多數人仍然喜歡去實體店家。但這波疫情可能會創造新常態，即大部分購物者會遷移到更加數位化的顧客旅程。業者需要密切關注這項趨勢，觀察疫情是否足以成為線上零售的催化劑。

3.「後動」象限

後動象限（organic quadrant）所適用的產業，往往提供有高度實體接觸點的產品和服務。大多數情況下，這些產業也是勞力密集產業，因此難以遠距管理員工。另一方面，大多數顧客已準備好遷移到數位平台。他們會成為主要的推力，迫使企業採用數位技術。

汽車業是這個象限中的產業之一。大多數購車族都是線上研究、線下購買（webrooming）。換句話說，他們在網路上做足功課、再到實體車商購買。Google / comScore的市場研究顯示，95%的購車族把數位科技當作主要的資訊來源，但超過95%的交易仍然在經銷商進行。

不過，疫情加速了線上購車的普及。Carvana和Vroom等線上購車平台都指出，由於買家更喜歡零接觸互動，因此線上購車數量爆增。與飯店和醫療業不同的是，一旦潛在買家進行了大量研究，購車過程中面對面的接觸不再必要，原本價值也較低。

此外，隨著電動車（EV）、自駕車（AV）、車對車（V2V）等車聯網趨勢的到來，汽車愈發成為高科技產品。隨著汽車使用體驗愈來愈高科技化，購買是顧客旅程中唯一傳統的主要環節。

然而，汽車製造商和經銷商才剛剛開始建立數位化能力。除了線上購車平台，大多數汽車製造商和經銷商的線上曝光有限。顧客對汽車業數位化的期望，不僅僅局限於可以線上預約試駕與購車的電子商務平台，還包括其他數位化銷售和行銷工具的採用。舉例來說，透過虛擬現實，潛在買家可以瀏覽汽車選項。更重要的是，人工智慧可以利用同步連線的汽車資料提供更多功能，例如預測車輛是否需要保養，以及預防性的安全監測。

4.「全面」象限

全面象限（omni quadrant）是企業最終想抵達的地方。其他象限的企業應該努力遷移客戶、建立自身能力，成為全方位公司。全面象限包括在COVID-19疫情中受到打擊較輕的產業，例如高科技和金融服務產業。科技企業自然是對於社交隔離政策和居家隔離行為早有充分準備。這些企業的本質就是數位化，目標是顛覆傳統產業，而這次疫情只是給了重要的推力。亞馬遜、微軟、Netflix、Zoom和Salesforce等公司都有高速成長。

顧客盡量避免前往銀行時，數位金融服務也就跟著增加，無現金支付已成為常態。然而，早在疫情爆發之前， 銀行就已透過各種誘因將顧客遷移到數位通路，如今所有大銀行都提供網路與手機銀行服務。

在銀行儲匯業務中，顧客對通路的選擇完全是基於便利性。選擇前往銀行分行的顧客，並非要在實體場域那樣尋找面對面接觸的體驗，而是因為直接前往分行更加方便。因此，如果數位銀行能夠為廣大顧客重現便利性，電子通路絕對會成為顧客的首選。

但金融業內的數位化遠遠不僅於此。金融服務一直在設法利用聊天機器人，以減少客服中心的工作量，並且利用區塊鏈提升交易安全、人工智慧來檢測詐欺行為。這已成為除了高科技和媒體業務之外，數位化程度數一數二高的產業。

（以上節選自《行銷5.0》第5章〈COVID-19下的行銷策略：組織的數位能力評估〉第143頁～第149頁）

隨著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人工智慧）的進步，串流大量數據後，數位廣告得以朝向精準化發展。在台灣擁有超過400家合作媒體的「禾多移動科技創媒」公司，推出的AviviD廣告服務，為上百家電商創造出5%以上的ROAS（Return on AD Spending，廣告投資報酬率），相較一般數位廣告2%～3%的ROAS高出甚多。

不敢對顧客打包票，可以說是廣告業者心中的痛。禾多為何敢喊出保證ROAS 5%，甚至沒達到就不收費？預測消費者的行為，做到精準行銷，讓電商更省力、省時，卻締造更高的ROAS，正是禾多這幾年來積累下來的成果。其中的奧妙究竟是什麼？

▲透過禾多的AI推播系統分析使用者的行為，能更精準推薦使用者感興趣的商品。

雙管齊下》右手媒體、左手電商 創造流量池

禾多成立於2013年，專注於瀏覽器AI推播服務的開發，2017年開始進行「禾多流量池計畫」，透過提供媒體免費推播工具，將媒體內容所觸及的訂閱用戶納入流量池中。截至2021年7月，禾多已串聯超過400個內容網站，總訂閱數約4,500萬，非重複使用者約1,200萬。「流量池」涵蓋範疇廣泛，其中不乏知名媒體，包括《三立新聞網》、《NOWnews今日新聞》、《中時電子報》、《遠見》、《今周刊》等。

▲禾多移動科技創媒創辦人林志堯。

龐大的流量池猶如漩渦，不斷吸引更多網站、部落客加入，透過禾多的AI推播系統，每月推播量達40億則，除了幫媒體帶進流量，另一方面則是協助電商觸及新客以及舊客的自動再行銷。禾多創辦人林志堯表示，與其合作的內容網站增加的流量約有10%，而一些中小型電商，甚至大型電商亦紛紛採用禾多的AviviD廣告推播服務，以便締造更精準的行銷。

林志堯提到，更多雙邊資料匯入流量池後，禾多能做更全面的行為追蹤。「右手邊是媒體流量，分析人的喜好、行為；左手邊是實際上的購買行為。」林志堯說：「唯有擁有兩邊相關的資料，才能去驗證從推送到導流、導購的成效。」透過AI不斷進行分析，掌握人跟商品間的序列關係，再以AI自動推播，可將讀者感興趣的內容送到他眼前，同時投其所好，推薦商品。

林志堯認為，禾多比電商更了解他們的消費者的樣貌，也比電商更了解自己，「我們會對人做喜好標籤，知道他喜歡看什麼文、應該看什麼文。AI可以比人類更迅速地了解，甚至預測消費者接下來想買的東西。對於電商，AI則能分析出其熱銷商品，掌握其成交量，甚至做未來的商品預測。」

▲愛上新鮮執行長張佑承認為，禾多的推播成效相當不錯。吳長益攝影

四項服務》AI精準分析資訊 助攻電商

禾多目前主要的服務包括四大項：來客AI電商屏幕推播、來客AI媒體屏幕推播、來客烙郎、來客數位店長。前兩項服務主要將電商的商品或者品牌主的廣告投入到禾多的AviviD聯播網；「來客烙郎」則運用在直播間，可以迅速增加直播時的流量；「來客數位店長」則在創造顧客的提袋率，當訪客訪問電商網站時，透過AI演算法、聯播網足跡等資訊蒐集，可精準分析消費者的喜好，推薦最有可能購買的商品，增加提袋率。林志堯說：「我用少少的經費，幫你做賺錢的生意。」

目前精準行銷的成效顯著，據禾多內部資料，在日常用品、3C家電、服飾配件、美容保養、食品保健等領域，分別有5%至近30%的轉換率。網購生鮮品牌「愛上新鮮」透過禾多的屏幕推播以及來客數位店長，僅投入不到六位數的預算，卻創造出超過200萬的營收，高峰時期ROAS高達55倍，平均也有30、40倍的驚人成績。

▲右下角視窗，即愛上新鮮站內的商品推薦功能。網路擷圖

與禾多的合作已超過兩年，愛上新鮮執行長張佑承表示，禾多透過受眾感興趣的圖文，將其引導至愛上新鮮的官網後，再透過AI數位店長推薦，提袋率平均約為原本的三倍。禾多的系統會去計算訪客來到網站後，看了哪些商品，譬如逛過哪三個商品之後，預測第四個可能會去逛什麼，再自動推薦給他。「訪客看到後覺得不錯，是他想要的，購買機率才會增加，因為這個推薦系統，增加了採購的比例。」

▲電商透過串流禾多的服務，創造更好的ROAS。網路擷圖

張佑承認為，禾多就像一個轉換器，將外部導進來的流量變現，加上保證ROAS，這樣的機制對企業來講很不錯。他同時提醒，該系統的成效如何也取決於站內流量，「你的站內流量要夠大，就是你這個水池的水要夠多，它去幫你優化水池的水，才會有效率。」例如愛上新鮮每個月有100萬至200萬的使用者，自然成效顯著。

企業善用禾多提供的工具，再搭配臉書的廣告，是目前較有效率的做法，「就像水管，臉書是在前端，禾多在後端，幫忙把這些人善加利用跟分類。」

成功在台灣開啟精準行銷後，目前禾多也開始拓展海外市場，與越南媒體合作，接著也將開展泰國、馬來西亞以及北美市場，將台灣模式複製到不同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