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手札

幸福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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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期
楚南雁

小女孩追逐著飛舞的泡泡在金色的陽光裡奔跑,稚氣的動作在婦人眼裡,是一朵朵燦爛的小花。小女孩嘴裡還嗚嗚的嚷著,傳至婦人耳裡就轉換成悅耳的音符,瞬間演化為串串幸福感,流淌進心底。

看著兩片小屁股隨著胖胖的小腿左右甩動,婦人也追著小女孩跑起來。一會兒,小女孩在紅磚道上轉過臉來,望了母親一眼,小女孩臉上的笑容,是一朵美麗的夏日蓮花,婦人感覺空氣裡洋溢著花的芬芳。可是幾秒鐘後,小女孩卻哇哇地哭著往回跑,一臉的驚嚇。婦人慌忙迎上去抱起孩子,小女孩伏在肩上還嗚嗚地泣訴著。

前面紅磚道上幾個年輕人正跳著街舞,扭動的身軀活像機器人,一波波重金屬音樂迎面襲來。婦人找到了孩子驚嚇的原因,是人工化的聲音撞擊了稚嫩的心靈,婦人的手掌在孩子背心輕輕撫慰著,孩子漸漸靜了下來。

一面想起,剛剛就是在音樂商品店前,三歲的男孩吵著要火車,只好由丈夫帶著到玩具街買去了,自己帶著女孩慢慢逛,就進了店裡選了一張巴哈的小提琴協奏曲CD。自己喜歡古典音樂的寧靜祥和,看來,小女兒幼稚的心靈也不適合重金屬音樂。

一會,小女孩在母親肩上待不住了,又溜下來在地上跑起來,婦人趕過去抓起了她的小手。小女孩不走原來的紅磚道了,黑眼珠望著街道的那一邊,就拉著母親跑了過去,昂首闊步的踏過一條條的斑馬線,小鞋踩到的地方,往來雜沓的腳步自然地讓開路來,在匆忙的人潮裡,小女孩面前永遠是一條快樂的康莊大道。

過了街道,婦人已有點微喘了,小女孩又四處張望,尋找著下一個目標。忽然,有人叫著小女孩的名字,婦人看到丈夫牽著抱著模型火車的男孩從街道那端跑過來。小女孩掙開母親的手奔了過去,投進了父親懷裡。小男孩也叫著跑過來:「媽媽抱我!」婦人將男孩抱了起來,貼著男孩的臉,才知道孩子流汗了。小女孩抱著父親脖頸,又指著前面的天橋嚷著,於是一家人就踏上了天橋的階梯。

小男孩興奮地玩著手裡的火車,還教起母親來,婦人嘴裡只好應著。孩子的體重已超過自己的負荷,勉力攀上天橋的最後一階時,感覺踩了空,正要向身旁的丈夫求援時,一個堅實的力量已將自己跟孩子扶上了天橋。

這時,陽光將高樓大廈鋪上了一層金黃,小女孩已在丈夫懷裡睡著了,婦人抱著鑽動的男孩望著前方,覺得自己擁有了整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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