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八年级、90后 两岸三地学生不再沉默!

台湾学生在901反媒体垄断大游行中的队伍。李唐峰摄影
台湾学生在901反媒体垄断大游行中的队伍。李唐峰摄影
第121期
郑少凡

今年暑假,气温格外炎热,台北市爆出连续多日气温高达摄氏37、38度的纪录。机车骑士在烈焰下等候红灯苦不堪言,甚至喊出取消两段式左转的呼吁。

但炙热的不只是气温,比天气还滚烫的是来自「八年级」学生们的热情。他们不约而同地用青春热血燃烧两岸三地,点燃民主与自由的灯火,让今年中、港、台的暑假很「八年级」!

属于「八年级」的暑假

6月18日,台湾竹科科技公司经理、法轮功学员钟鼎邦,在江西机场被中共国安人员非法关押。接下来的54天里,钟鼎邦的女儿钟爱、一个今年6月才从台大毕业的学生,在政府与媒体的漠视下,被迫站出来向社会大众呼吁救人。结果不仅串连了近40个台湾民间团体展开声援活动,甚至远赴美国拜会国会议员、非政府组织谋求支持。为父奔走,钟爱堪称现代版缇萦救父!

7月31日,七百多位学生冒着台风,集结在中天电视台门口高喊「媒体不专业,回去做仙贝」、「学生反对旺中」等口号。由于NCC(国家通讯传播委员会)有条件通过旺中案后,爆发旺中媒体集团对学者黄国昌和学生陈为廷一连串有关「走路工」的舆论攻击,终于引发学生的熊熊怒火,进而在脸书上集结发动临时抗议。资深媒体人庄丰嘉表示,台湾传播史上少见学生自发性地抗议媒体,极具历史意义。

无独有偶,香港暑假的街头同样热闹万分。7月29日,9万香港民众走上街头参与「反国民教育」大游行,他们高声反对中共透过香港教育局在中小学利用德育课程来实行爱国爱党的洗脑教育。游行队伍中看见许多年轻学生的面孔,尤其是学生团体「学民思潮」,由90后(1990年后出生,也就是台湾的八年级生)中学生组成。8月30日,「学民思潮」在政府总部外扎营抗议,三位学生开始绝食。9月1日,4万港人上街游行,响应学生们反洗脑教育的诉求。

同样是9月1日,由台湾记者协会和NGO团体举办的「901反媒体垄断大游行」,对旺中集团和NCC发出怒吼,总人数高达九千多,是台湾新闻史上最大规模的抗议行动,而其中半数是学生,他们年轻的面孔让这场游行增添了不少青春活力。

在对岸的中国,虽然处于最严厉箝制共产体制下,今年暑假年轻人也表现非凡!

6月底、7月初,四川省什邡市数百名中学生走上街头抗议当地政府建设高污染的钼铜厂,打出标语:「我们可以牺牲,我们是90后!」虽然过程中四川武警暴力殴打示威群众,并使用催泪瓦斯和镇暴弹,造成多人受伤,但最后民众还是取得阶段性胜利,什邡政府被迫宣布停止开发钼铜矿。这群中学生挺身而出的事迹,大受中国民众赞赏!

紧接着在7月28日,江苏省启东市万名中学生,透过网络QQ聊天软件串联,发起集会反对工业废水排入启东海域。启东政府开始残酷镇压,有消息传出有学生被殴打致死,但在民众强力的抗议下,同样当局最后宣布「永久取消」该污染工程。

社群媒体串连:茉莉花全球飘香

两岸三地青年学生不约而同站出来,代表着甚么意含?

中国问题专家、文化评论人张铁志分析,青年的愤怒是一个全球的现象,从去年的阿拉伯之春、美国的占领华尔街运动中,都可以看到年轻人透过网络参与公共事务所带来的影响。尤其是社群媒体的出现,打破原先媒体对舆论的垄断,在中、港、台三地的学生抗争事件中都显而易见。

资深媒体人、台湾关怀中国人权协会理事长杨宪宏谈到,去年《时代》杂志用了「Youth Quake」(青年地震)来形容中东的茉莉花革命,而全球化的youth quake在各个地方用不同的方式正在展现,当然各自有着不同的伦理和社会承载的关系。阿拉伯青年透过社群媒体的联系,带动了政治的改变,这特点使得两岸三地年轻人的抗争也有了「茉莉花的味道」。

前民主基金会副执行长董立文表示,两岸三地抗争的主题都不一样,但是却不可忽视一个共同的大背景,那就是近来全球经济环境的不景气。在金融风暴、欧债、美债带动下,亚洲经济景气也普遍低落,年轻学生开始对于自己的未来感到不安。此外,与台湾先前的野百合学运或是香港青年关注六四学运不一样,近来的学生抗议事件都不是高度政治性的议题,而是与自身权益相关,表示年轻人越来越关注自己的权利;而网络的使用,对于学生维权的声势更是起到推波助澜的效用。

自由精神的传承 自成一派抗议武功

杨宪宏进一步提出他的分析。他表示,中国大陆由于各种社会矛盾遭官方压制,整个社会处于压力锅的状态,有识之士都认为唯有自由才能拯救中国社会,以免民怨爆发造成动乱。年轻的学生也是一样,虽然90后的学生没亲身经历过六四屠杀的恐惧,但「自由的基因」一直在他们的体内萌芽,适当的时刻就会展现出来。

而在香港虽然主权移交中国,在一国两制的名义下,中共不断在政治上箝制香港人的自由,却遭到港人的唾弃。90后的学生,其成长的背景虽然没经过港英自由开放的社会,但他们的父母关起门来自己在家里告诉小孩中共是不值得信任的政权,自由透过家庭而传承。

反观台湾,杨宪宏则认为,台湾虽然拥有民主,但却是还未成熟的民主,政党恶斗、媒体乱象丛生,政客与媒体形成食物链互相利用,旺中就是在这未成熟的民主制度中趁虚而入。当权者本来以为年轻人只爱吃喝玩乐,对两岸、对社会公义没有见解,可是自由精神是与生俱来的基因,八年级年轻人虽然没有经历过野百合学运的民主洗礼,但近年来野草莓运动、乐生事件、文林苑事件、大埔事件等公共议题的抗争中,都看得到学生的身影,在旺中案中也同样感受到学生的爆发力。

杨宪宏谈到,就像看到钟爱在站出来的过程中一夜之间长大,台湾的学生运动感觉也是如此,「只要生活在这里,呼吸自由的空气,自然就有一身功力,时间到了,手脚挥动起来就自成一派武功!」

的确,「自由的基因」不管在两岸三地,都在默默的传承着,学生们瞬间就可展现出成熟的抗争,就可「舞出一套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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