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筆寫真

自由需要甚麼條件?

第82期
石修

有很多人每一天都離不開網路,這群人在人口年齡比例中屬於年輕的區塊。網路連接了商務活動、通訊、新聞、交友以及遊戲。因為網路世界無遠弗屆,所以「宅」在家中的人增加了,看電視的人卻減少了。畢竟網路能夠提供雙向與多向的互動功能,這是傳統的單向傳播媒介做不到的。

正因為網路成為如同空氣、陽光、水一般的生活基本需求,所以當埃及政府在1月27日全面封鎖網路之後,一個沒得商量的標語出現了:If your government shuts down the internet, shut down your government. (如果你的政府關閉了網路,那就關閉你的政府。)穆巴拉克政權果然在關閉網路的二個星期之後被推翻了。

從1974年葡萄牙的康乃馨革命以後,遍及歐洲、拉美、亞洲、非洲六十餘國,包括台灣在內的第三波民主化(The Third Wave of Democratization),首次使得民主國家的版圖高過獨裁國家的版圖。但這個版圖一直不包括穆斯林國家,也不包括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中國。在二十世紀結束之後,一般認為第三波民主化的浪潮已經消退,第四波民主化是不存在的,而且某些國家的所謂「民主轉型」只不過是轉變為半獨裁形式。

如果民主是個符合潮流的制度,為何地球上還有那麼多反潮流的獨裁國家就是死抱著獨裁不放?這些獨裁國家普遍有一個說法,認為自由民主是有「條件」的,穆斯林國家沒有這個「條件」,中國也沒有這個「條件」。因為「國情」不同,因為「民族性」不同,所以民主制度沒辦法適用在每一個地球人身上……令人納悶的是,還真的有不少人同意這樣的看法,比如港星成龍在博鰲論壇被記者問到中共的電影檢查制度時就大言不慚地說:「中國人需要管!」還對香港與台灣的民主倒打一耙說這兩個地方就是因為「太自由了所以很亂」。成龍雖然因此被輿論大肆攻擊,但是享有自由民主生活卻同時認為中國人必需被嚴管的人,並不只是成龍一人。

現在,埃及民眾用18天的時間向全世界證明,自由不需要任何條件。只要剝奪民眾自由的獨裁者把自由還回來就行了。自由也不需要任何準備,正如電影《侏儸紀公園》裡的名言:「生命會自己找到出路。」讓獨裁者下台,埃及民眾不擔心沒有了穆巴拉克埃及會沒有明天。相反的,這是照在金字塔頂端的第一道曙光。往前看,埃及還需要整頓自己走向民主制度的腳步,但只要堅守民主自由,明天只會更好。

中國沒有甚麼特別不同,中國民眾難道不如埃及民眾,沒有條件自由上網?沒有條件講真話?沒有條件享有民主與投票權?說到底,自由的條件其實很簡單──趕走獨裁政權,這就是唯一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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