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社會系列

中國經濟黑雲壓城

全球經濟衰退,中國未來出口增長不容樂觀,企業倒閉潮繼續蔓延,如潮水般的失業人口將引發社會動盪。
全球經濟衰退,中國未來出口增長不容樂觀,企業倒閉潮繼續蔓延,如潮水般的失業人口將引發社會動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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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期
何清漣(旅美中國經濟學者)

近半年中國經濟形勢急轉直下,企業倒閉潮繼續蔓延,政府財政收入連續幾個月跳水,失業問題雪上加霜。除了一些素質低的「五毛」(編按:「五毛黨」是中國大陸對網路評論員的蔑稱,意在譏諷他們發一篇網路評論能賺5毛錢。這些網評員受中共當局雇用或指導,以普通網人的身分,盡可能發表對中國官方有利的評論,試圖達到影響輿論的目的。)為了完成中共交辦的「網上輿論引導工作」,還在上貼子指責一些分析危機的文章在唱衰中國之外,誰都知道經濟危機這隻「狼」真來了。

保8之戰:中央政府急如熱鍋螞蟻

不少官方學者呼籲,「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對中國經濟保持信心」,但最沉不住氣的其實是中國政府。面對嚴峻的經濟形勢,國務院高層近來密集開會,部署應對措施,從11月5日到12月4日短短的一個月之間,就召開了五次常務會議,一次地方及國務院部門主要負責人會議,還有兩次召集專家及企業界人士進中南海座談。紅色港媒盛讚「會議頻率之高,出台措施力重令急,可謂『雷聲大雨點更急』」。中國媒體則稱中央在提前「打經濟增長8%保衛戰」。

問題是,經濟形勢之嚴峻程度實在超出顢頇的中共政府之預料,說是「提前」也實在高抬了中國政府的智力,因為他們不僅沒有提前看到,在年初危機初降時還非得說形勢大好。

各項指標齊齊跳水,企業出現大面積虧損

發展經濟實在與中國共產黨擅長的政治運動不是一個套路,僅有決心與警覺是不夠的。中國經濟進入下滑通道是中國經濟發展戰略錯誤的必然結果。

現在中國政府是真急了。除了錢袋正在迅速癟下去(即財政收入跳水)之外,到了11月份國內部分經濟指標甚至出現加速下滑態勢。

根據國家發改委所公布資料,進入9月份之後,中國經濟各項指標直線下滑,最為明顯的是衡量製造業生產能力的用電量的下滑。資料顯示,全國月用電量增幅就從3月份最高的14.4%下降到8月的5.38%,10月份全國用電量同比下降3%。其中,經濟大省江蘇、廣東等東南沿海地區的用電量下降最快。與此同時,部分地區還反映鐵路運輸需求放緩,特別是鋼鐵、金屬礦石、棉花、白糖等大宗物資運輸需求明顯減弱。山西前9個月鐵路貨運量增速同比回落5.8個百分點,其中9月份鐵路運輸環比回落5.2個百分點,已經出現貨源不足的現象。10月份,全國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增加值同比增長8.2%,增幅比上月大幅下降3.2個百分點,比去年同期低9.7個百分點,創2001年11月以來中國月度工業生產增速新低。

據國家發改委轄下的《中國經貿導刊》透露,事實上,各地方企業均出現較大面積虧損。廣西9月份全省規模以上企業停產、減產占44.3%,兩大化肥企業生產線停產,鐵合金、電石企業開工率分別為30%和40%。陝西、安徽、湖口、江西大部分鋼鐵企業均遭遇訂單不足或減產困境。

進出口出現多年未見的負增長

海關初步統計資料顯示,11月單月,中國加工貿易出口額同比下滑了11.8%,進口下降高達24.8%;而一般貿易出口增長了4.7%,進口下滑了13%。

上述資料只是部分匯總的結果,或有遺漏。據稱上述參考資料尚未經審核,到12月5日地方海關將向海關總署重新上報審核資料,12月10日前後,海關總署將對外發布修正後的最終資料。有消息稱,進出口額的大幅跳水讓決策層頗感驚訝,海關總署向中央上報資料的頻率已經由以往的每10天一次調整為每天一次。外部需求放緩被認為是拉低出口的因素之一。

另一組資料顯示的情況同樣嚴重:12月1日,國家物流資訊中心公布的資料顯示,11月份中國製造業採購經理指數(PMI)只有38.8%,創下該指數設立以來的新低。另外,新出口訂單指數降幅巨大,比上月下降12.4個百分點。

這兩個具有前瞻性的指數都表明,中國未來出口增長不容樂觀。

中國面臨失業率的增長和社會動盪

中國的經濟出現下滑,預示著失業率的增長和社會動盪。

中國經濟對外依存度(編按:即進出口合計占GDP比例)偏高(約為70%左右),美國、歐盟與日本這三大經濟體一直是中國重要的貿易夥伴與出口市場。而這三大經濟體的經濟衰退已成定勢,導致以產品出口為導向的中國中小企業的訂單難以為繼,結果必然導致失業率的上升。儘管有人認為農民工在中國就業人群中比例較大,在一定程度決定了中國在經濟危機中的承受力相對較強(因為農民工可以回流農村),但這些農民回家後對無地可耕、無業可就的困境最多能堅持一兩年時間。更何況,據說還有數量將近1,000萬進入城市,依靠收集廢品為生的農民,目前將有一半會失去這一邊緣性「職業」。

如果把勞動力市場分為高級專業勞動力市場、熟練技術勞動力市場和初級勞動力市場三類,第一類目前已經有失業之虞,如外國在華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安永會計師事務所、普華永道會計師事務所、畢馬威會計師事務所和德勤會計師事務所,最近都在大幅裁員。為顧及形象,「四大」都否認裁員,但實際上,近期「四大」陸陸續續有人離開--被告知的理由多是考評不及格等。第二類目前狀況不明朗;第三類初級勞工則一直呈現供過於求,而農村轉移到城市的勞動力恰恰大部分都屬於第三類。

對中國來說,經濟問題從來就是政治問題。因為中共政府並非民選政府,其政治合法性來自於經濟發展與中國統一。目前經濟發展這面大旗已經破損,只剩下一面「中國統一」,但台灣如今已很乖巧,只剩下一個西藏還沒有完全馴服。所以目前給予達賴喇嘛有限支援的歐洲議會就成了共產黨眼中的「國際反華勢力」。但抵制全歐洲實在不太現實,於是就選擇了當年「聯歐制美」時期的密友法國作為抵制對象,並與美國握手言歡。

問題是,找到「敵人」並不意味著就減輕了自己的痛苦,中國的經濟嚴寒還剛開了一個頭,指望依靠大陸重振經濟的台灣看來也只好另覓良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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