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永不嫌晚 《山河令》墮落天使的自我救贖(一)

▲離開天窗後,周子舒掙脫了枷鎖,贖回了自己的良知。還在「天窗」裡的當代人呢?Adobe Stock
第227期
雲玥

陸劇《山河令》,是一部劇情以兩位男主角為主軸的戲,講述的是殺手組織首領周子舒與鬼谷谷主溫客行,並肩闖蕩有如幽冥的亂世,在詭譎的江湖以及朝堂的紛亂中,兩人相知相惜,相互扶持,不但溫客行的大仇得報,兩人也贖回自己的良知與自由。

初看該劇頗覺難看,出場人物過多、碎片化,且不少演員看起來與其所詮釋的人物不符;加上不少殘忍的場景,人間魑魅魍魎的形象,以及武林中殊不光明的算計、詭詐等陰暗面,令人心生厭惡。但對劇情更為了解後,再看時便能品味一些細節的鋪陳,也更能感受到主人公身處黑暗的環境中,奮力奔向光明的不易,有如落入凡間的天使,在詭譎的惡道中尋求自我救贖與超脫。

天窗:以為會撒下一道光 卻是名利與權勢的修羅場

周子舒(張哲瀚飾演),四季山莊莊主,一手創立「天窗」殺手組織,效命於晉王。一出場先是誅殺忠良,冷酷的面容猶如嚴霜,劍上沾了鮮血,還要將其抖落。緊接著是他毒殺師弟的心上人,懲罰身邊的同門,手段酷烈決絕。

這樣的冷面殺手,卻出身絕美的四季山莊,江湖上有言「四季花常在,九州事盡知」。周子舒的師父秦懷章乃重情重義的武林中人,當整個江湖黑白兩道為了獲得開啟武庫的鑰匙,追殺聖手甄如玉夫婦時,他仗義援手。而周子舒則是個從小不知玩樂為何物,只知勤練武功的孩子。

在周子舒16歲時,師父撒手人寰,周子舒成了莊主,擔負起整個門派的重責大任。兩年後因為扛不住各方進逼的壓力,攜門人全數投效於表哥晉王,並被要求創立一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有影無蹤、有進無出」的暗殺組織。

18歲,正是熱血、爛漫的時候。晉王延攬周子舒時,話語慷慨激昂且義正辭嚴,周子舒則是充滿改變濁世的雄心壯志。組織創立後,他請晉王賜名「天窗」,他說:「子舒一人能力微薄,不敢肖想奇功偉業,但只求捨我一身,能與這暗世瀉下一線天光,便算沒有辜負諸師先賢的教誨。」

然而,這一美好的理想不但沒有實現分毫,還搭上自己的良知,一切都只是痴心妄想。儘管天窗勢力龐大,儘管在他人眼中,周子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在晉王謀奪權力的漩渦中,他只不過是一個傀儡,一柄權力誅殺異己的利刃,眼中只有任務,不計忠奸,所作所為違背本心,連其同門舊部畢長風在要求退出天窗組織時都說:「就算只能痛痛快快的活一天,也好過繼續淪為晉王的走狗。」

覺醒永不嫌晚

十載沉淪,冰雪聰明、殺伐決斷的周子舒幡然悔悟:「自以為的以身殉道,竟成了以身飼虎。」明知自己走的是一條不歸路,卻無法脫身,因為是他將四季山莊81人帶往地獄之路,他如何能不管不顧?自己造下的孽,就得由他來結束。在他的住處掛著一幅畫,繪著諸多梅花,其中兩朵為白色,其餘均為紅色。每離開一人,周子舒便以筆沾上紅色的墨,將花瓣塗紅。十年的殺伐,四季山莊僅剩兩人。

天窗既為殺手組織,便有其不人道的管理辦法,其中一條「有進無出」的準則,嚇阻了所有有心叛離的人,要想退出必先受「七竅三秋釘」之刑,「七竅三秋釘,三載赴幽冥」,只要受了此刑,人的五感會逐漸喪失,口不能言、眼不能視、耳不能聽……最終活不過三年。

畢長風選擇脫離天窗,周子舒親手將七根「七竅三秋釘」釘入畢長風的身體。然後,將另一朵梅花塗紅,周子舒成了僅存的四季山莊門人,他已經沒有了牽絆,沒有了需要維護的人了。

其實早在一年半前,周子舒便已開始了脫離天窗的計畫,每三個月在自己身上釘一根七竅三秋釘,這樣的作法不會讓他立刻失去武功,還能在天窗中周旋。直到畢長風離去,他總算可以與晉王攤牌,讓晉王賜他最後一根釘子,徹底脫離天窗,他要贖回自己的良知與自由。

劍沾上了無辜人的鮮血,他必須抖落;心靈千瘡百孔,他必須撫平,唯有脫離組織,才能與這個猶如修羅場的鬼域決裂。

脫離天窗後,周子舒易容改扮,放浪形骸於江湖中,讓自己餘生就在痛悔中承受七竅三秋釘所帶來的苦楚,以削減罪業,好在下地獄時,「少在油鍋裡炸二十年」。當他以為一輩子將就此了結時,沒想到卻遇到了鬼谷谷主溫客行(龔俊飾演)。本性善良的溫客行,受到周子舒的感召,兩人在一連串江湖事件中,逐一撥開雲霧,溫客行大仇得報,脫離鬼谷重返人間,而周子舒亦得以延續生命。

這算是頗令觀眾期待的結局,本性善良的人誤入歧途,透過自己的掙扎重獲新生,既勵志又光明。

然而現實中飾演《山河令》主人公周子舒的演員張哲瀚,恐怕就沒有那麼幸運。

現實比戲劇更殘酷

張哲瀚8月中旬突然被翻出2018年去日本旅遊時,在靖國神社拍的照片,遭到中國網民砲轟為「精日分子」(精神上是日本人),這在中國可是滔天大罪。黨媒更是火力全開,嚴詞批判,最後張哲瀚的代言紛紛與他解約,作品遭全面下架。

十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憑藉《山河令》躍升為一線明星,卻在走紅不到半年後,瞬間在網路上銷聲匿跡。張哲瀚估計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危機與災難,也許至今他都無法明白為什麼會突然就災難臨頭。

斑斑歷史證明,中共打擊任何一個人都是分分鐘的事,想要針對誰、除掉誰,向來只看該黨的利益。連黨主席都可以被鬥倒,遑論凡夫俗子。中共治下,生命都不是自己的,何況是名聲、利益、權力與權利。可憐了真正支持張哲瀚,愛護他的粉絲們,不敢吵、不敢鬧,因為任何的喧囂,都可能被利用成另一柄斲削其偶像的刀斧。

離開天窗後,周子舒掙脫了枷鎖,贖回了自己的良知,能夠自由自在地享受陽光的照拂,喝一壺清酒,看盡落花,享受生命由我不由他的自在。他清醒了,也自由了,還在「天窗」裡的當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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