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劇《交響情人夢》 天才戀人的藝術修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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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期
艾艾子

《交響情人夢》播出十週年了。這部片算是我最心愛的日劇之一,個人認為它是一部非常有深度的電視劇。雖然改編自漫畫,但是電視劇表現得更佳。這部片講的是天才的心路歷程:從如何純淨心靈開始,歷經愛情的追求,不斷地苦練,克服內心的魔障,最後超越自己的天才故事。作者安排了一對天才戀人,他們在音樂中相互成就。男主角是玉木宏演的千秋王子,他是一般的天才。我個人認為,上野樹里演的野田妹才是真正的天才。

 

放下自我傲慢習性

千秋王子出生在維也納,父親是鋼琴家,有著良好的音樂基因。後天又自幼親炙維也拉大師開啟童蒙。後來,他回到日本,經歷了一場飛機迫降的陰影,從此不敢搭飛機。後來,他念桃丘音樂大學,成了校園內的萬人迷。他有個雄心,想成為世界級的指揮。可是,眼下被困在一個小地方,如何登上世界音樂的聖殿呢?自覺困頓的天才某天聽到貝多芬奏鳴曲《悲愴》,琴聲優美。他驚訝地發現,原來彈奏者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女生,她竟然可以理解並詮釋貝多芬大師的作品。這時,他彷彿找到另一個自己,他發現自己還可以突破,眼前出現了新的未來。這個女孩就是野田妹。

於是,千秋王子決心捨棄鋼琴科。他拜入音樂大師休得列傑曼,真正學習指揮。他是個規規矩矩、按部就班的人,指揮風格沉鬱跌宕而略帶幽暗。可是,休得列傑曼是浪漫奔放型的,生活上也放蕩不羈。兩個人頻率不是太對。如果,千秋王子像是高材生中的高材生,那麼休得列傑曼就像是音樂界的帝王。

休得列傑曼指導千秋王子的方式,是讓他直接當指揮。他把桃丘大學的怪咖都集中起來組成一支樂團,然後賦予千秋王子指揮權。實際指揮一個樂團,千秋王子放下他高高在上的自尊。所謂指揮,不是要團員按照自己的標準慢慢學習,千秋王子學習去配合團員的步調。他悟到:指揮是幫助團員展現他們的音樂潛能,讓團員享受音樂的樂趣。

千秋王子在帶團的過程中,放下自我的傲慢習性,包括看不上其他團員,面對妒忌自己的、愛慕自己的、還有不受控制的團員。千秋王子終於完成了一場最美麗的演出。那場貝多芬的《第七號交響曲》,獲得了滿堂彩。然而這只是起步,野田妹幫他克服不敢搭飛機的心魔。畢業後的千秋王子,即將到歐洲去深造。

 

充分展現天才自信

野田妹呢?她出生在九州的小漁村,志願是當幼稚園老師。野田妹的個性純真,連帶她的演奏也帶有這與生俱來的特質──真。她在桃丘大學混日子、等畢業。不料,喜歡上萬人迷的千秋王子。這時,休得列傑曼來到桃丘大學,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休得列傑曼收千秋為徒,用栽培高材生的方式磨鍊他。野田妹呢?他就和她鬧著玩。因為那時的野田妹只有天分,沒有欲望。她是璞玉,得真正的大師才能雕琢。她自幼看人彈鋼琴彈一遍,自己就會彈。隔壁阿姨緊張地告訴野田媽,想辦法送她去國外,這孩子不簡單。爸媽沒能力,只能找很好的鋼琴老師,不料該老師琢玉心切,對野田妹用打的。從此,野田妹就抗拒斯巴達教育,因為她喜歡快樂地彈鋼琴。如果換了另一個人,她的天分恐怕就此夭折。

但是,命運要成就一個人,常常安排另一個人來幫你。野田妹之所以發憤下番功夫,其實是為了愛。桃丘大學的老師搞不懂她,因為他們只會教一般的天才,對於野田妹這種璞玉,他們搞不懂。

促成野田妹進步的力量來自千秋王子。她想要隨著千秋王子奔向世界。野田妹為了去巴黎,參加了鋼琴比賽。

我最喜歡的一段是:她參加鋼琴大賽,竟然選了自己完全不熟的舒伯特。她說:「沒和舒伯特戀愛過,想試試不一樣的類型。」她關起門來練琴,覺得很累。野田妹問千秋:「舒伯特似乎是很難相處的人呢!我很努力地和他交談,他也不肯和我親近。」千秋回答:「舒伯特真的是那麼難相處的人嗎?你別老是說自己的事,也要仔細聽對方說話,積極地和樂譜面對面吧!」

後來,野田妹彈的舒伯特的《第十六號鋼琴奏鳴曲》獲得了法國大師奧克萊爾教授的青睞。她過關斬將,可是最後敗下陣來。因為,最後的決賽她自選兩首曲子,可是她生病發燒,所以只練了第一首。江藤老師告訴她,上去只彈第一首就好了,畢竟第二首完全沒練過。結果野田妹就聽了一遍CD,然後早上一路背譜。遺憾的是,她在公車背譜,忽然後座響起手機音樂。結果,她在正式演奏時,本來一路彈得很棒。忽然,她整個亂了節奏,彈起了那段手機音樂。結果,比賽當然輸掉。但是,她充分展現天才的自信,儘管沒練過,還是彈了第二首。這說明她不避戰,用最高標準要求自己。最後,她還是獲得奧克萊爾教授的邀請到了巴黎。

 

互相激發對方潛能

這兩個人的風格迥異,個性全然不同,可是卻互補,互相激發對方的潛能。千秋王子幾度被野田妹從低潮中喚醒。野田妹也因為迷戀千秋王子,為了愛他,克服自己障礙,完全釋放自己的演奏天才。兩人一起走向世界舞台。

我喜歡野田妹這種天才,她其實都靠自己成長。真正教到她的是法國音樂學院的奧克萊爾教授──全然啟發性教學。他真是伯樂,一心想把野田妹栽培成音樂家。

野田妹不是一般貴族型的高材生。但是,她有的是真正的天賦、純然愛上音樂的心情。她克服了自己的心魔,就是小時候被斯巴達教育產生的叛逆心理。她克服了自己只想窩居當個幼稚園老師的人生規劃。她克服了家庭的問題,她克服了自己對於孫蕊的妒忌,她克服了自己對千秋王子的依賴,她克服了身居他鄉的孤寂,她克服了自己對於人生前景的茫然,她克服了巴黎音樂學院的高密度課程。

最後,她克服了自己對於千秋王子的愛,獨立把自己嫁給鋼琴般,和休得列傑曼合作了自己的第一場處女秀。這個秀讓她一舉成名,她卻害怕自己無法超越。因為,對於奧克萊爾教授來說,野田妹是璞玉,有計畫地雕琢中。他勸野田妹離開千秋,因為他內心打算讓野田妹像修女一樣,人生中只有鋼琴。

可是,休得列傑曼卻發現了野田妹已經來到一個境界了。他親自出馬和還沒畢業的野田妹合作協奏曲。就好像一夕之間給了她超出能力太多的功力和舞台。隨後,野田妹害怕自己不能超越這次完美的演出,整個人退縮了。最後,千秋王子與她共彈當年在桃丘大學的那首莫札特的曲子。野田妹克服了自己的怕心,她領悟到光是直面音樂是不夠的,光是彈是不夠的。她說,每一次演出都要超越前作,不斷地超越自己,每一次演出都可能是最後一次,因此不能錯過每一次。

說真的,這是天才的藝術修行之路。當年在桃丘大學,江藤老師一直不懂該如何教野田妹。片子的最後,我想作者想表達的是:天才不是被教育出來的。天才如野田妹,需要的是命運的安排。上天安排千秋王子,他用愛情為燃料,點燃了她的奮發之心。孫蕊讓她妒忌,她想超越敵人孫蕊,所以她一度改變了自己的風格,去學孫蕊。可是她其實不需要。因為她不一定比孫蕊差。她演奏的莫扎特讓人感動。奧克萊爾教授是伯樂,他一路栽培野田妹,讓她苦行般走完進階之路。休得列傑曼給野田妹舞台,兩人合奏享譽世界。最後野田妹沒有敵人,只有她自己如何超越自己。

我印象很深刻的是:野田妹聽了千秋王子在台上表演巴哈《第一號鋼琴協奏曲》,她發現自己和千秋王子的距離,不僅是空間上的,而是音樂實力上的。那種內心的落寞,促使她不再為了追上千秋王子而彈鋼琴,她要走自己的路,必須擺脫依賴千秋王子,自己絕然在鋼琴世界闖出一片天。這不是修練嗎?這是天才的養成過程,讓我感動不已。

這部日劇改編自漫畫,原名為《如歌的野田妹》(日文原名:のだめカンタービレ)。這是二之宮知子原作的漫畫作品。我認為,這是虛構人物野田妹的傳記。這個傳記讓我領悟很多,因為藝術的昇華之路就是這樣,充滿荊棘、失敗與挫折。他們克服自己的心魔,一起躍上音樂舞台,兩人彼此挽救的故事非常勵志。最終希望他們一起合奏,創造圓滿的藝術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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