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是蘇聯時期（結束）後經濟改革的第一年，通膨率達2,520%，主要原因是一月時物價放寬限制。1993年整年通膨率是840%，而1994年是224%。（舊）盧布從1991年1美元兌100（舊）盧布跌至1美元兌30,000（舊）盧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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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貨幣戰爭
「這事也只能對你說了。其實我和玲玲在賭一件事。」顏承宗撫著兩國紙鈔的紙質，一邊把他與陳玲的計劃解釋給樂天聽。
「楚國紙鈔的發行是黃金本位主義，楚國國庫裡有多少黃金才能發行多少紙鈔，楚國人民隨時可以拿紙鈔向官方設置的幾個交易所換取等值的黃金，這也是保證紙鈔票面價值的一種方法。」顏承宗說。
黃金本位主義？樂天聽了一會兒之後就明白了這套方法的好處。
「其實就是拿紙幣代替黃金是吧！就像大面額的錢莊錢票一樣。只不過這是官方發行的，數量大而且面額種類多，還有很小金額的紙鈔，方便交易使用。」樂天笑著用指尖摩擦楚國的紙鈔，果然是好點子啊！
顏承宗點點頭：「但這麼一來錢莊就不太容易做生意了。因為百姓們對官方的信任當然較高，現在梁國與趙國的商人在大額的交易上都開始使用我們發行的紙鈔。」
最初反對的聲音就是來自錢莊以及與這些錢莊有利害關係的官員。
「那不就等於梁趙的商人都捧著黃金送到楚國的國庫，和你交換這薄薄的幾張紙嗎？天下哪有這麼划算的生意呢？虧得弟妹想得出來。」樂天聽出門道來了。
顏承宗嘆息：「是啊！虧她想得出來。」
他原本是半信半疑地推行這個紙鈔新政，沒想到真的可以達到溢注國庫的效果。加上她建議的彩券，如今楚國在面對趙國的軍事威脅時可以更有底氣地擴充軍備了。
「但你說這是一場賭博，賭甚麼呢？」樂天追問。
「賭趙國會無限制地發行紙鈔，最後造成紙鈔兌不出等值的黃金，從而造成內部的問題，使其戰力無法延續。」顏承宗緩緩地說出讓樂天震驚不已的計劃。
顏承宗說完之後樂天靜默了許久，然後才吁了一口氣說道：「果然是聽君一席話勝讀萬卷書。以前我總是想打仗嘛，不就是硬碰硬，看誰拳頭硬嗎？當然，所有的名將都有觀天時、得地利的本事，但也不過是把手上的兵力做最大的發揮罷了。沒想到，這金銀錢票也可以打一場戰爭！」
「你覺得我們賭得贏嗎？」顏承宗直視樂天。
樂天毫不猶豫地點頭：「一定能成。趙國那個皇室，哪一個真心珍惜那片土地與人民呢？全是些喪心病狂的東西。印印紙鈔就可以替代黃金，既能買田產、宅邸、寶物、美人，又能擴充私兵屯積武器與糧食，恐怕如今早有偽鈔流入市面了。」
樂天拿起趙國的紙鈔逆著光仔細端詳：「說不定連我換到的這幾張都是假的。」
顏承宗聞言站起身來，走到書架前拉開一道暗格取出二疊紙鈔出來，將其中一疊交給樂天。
樂天看了一眼就聳起眉毛：「你該不會……」
顏承宗搖頭：「我再急也不會去印趙國的假鈔。這些都是趙國二皇子在他自己的王府裡印製，是密部的人送回來的。」
樂天仔細端詳了一下才說道：「還真是難辨真假。難怪那些精明的趙國商人寧可要楚國的紙鈔！」
顏承宗把手中的另一疊紙鈔再遞給樂天。
「呵，仿得很差啊，完全沒有五彩光芒。」樂天看著那疊不同面額的楚國紙鈔，很明顯就是仿冒的。
「這也是密部的人送回來的，是趙國大皇子讓軍部的人試印的。但是因為仿不出五彩紙來，所以這些偽鈔並沒有流入市面。」顏承宗平淡地說道。
「既然趙國都有偽造楚國紙鈔的行動了，你為何不反其道而行？」樂天明知故問。
顏承宗哈哈一笑：「雲門的禁令，師兄怎麼可能不知道。」
自由意志。這是師父翟羽一再告誡他們的四個字。不管一個人要為惡或行善，都得在其自由意志之下。顏承宗雖然涉足滾滾紅塵，卻從來沒有忘記師父的教誨。他可以發行紙鈔，也預見到趙國可能的行動，但他絕不會主動去印製趙國的假鈔，去製造趙國的動盪。
「楚國的紙鈔能否成功，取決於楚國皇室的誠信。得到人民信賴才有可能做得成，得不到人民的信賴就一切都是空談。要知道如今大家都揣著天下即將大亂的擔心，哪個人不想手中多保有一些真金白銀？為何還是能接受楚國的紙鈔？無他，一個信字而已。」顏承宗看著桌上四疊紙鈔，對他來說，那不只是金銀的替代物，那代表一個國家的信用，以及民心的歸向。
樂天卻開始打起其他的算盤：「這麼說來很快的趙國的紙鈔將沒有人要，人們將願意付出更多的代價來換取更少的金銀？」
顏承宗點點頭：「應該是如此。」
「那麼，持有大量真金白銀的商人，就應該等著那天到來，然後到趙國發發國難財？」樂天說。
顏承宗卻搖頭：「其實天下的富商又有哪個富得過皇家的國庫？不過如果集合幾大富商的力量，對付一個空虛的國庫倒是沒有問題。」
國庫可以釋出金銀也可以採購物資來平抑制物價，富商們想要撿便宜的前提是趙國的國庫徹底空虛，無法出手平穩市場。那時就真的是舉國大亂了。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趙國將沒有商人。最缺稀的不是金銀而是糧食。」顏承宗說到這裡心中有些沉重。
一個沒有商人的國家會是甚麼模樣？樂天苦思不解。
「因為紙鈔沒人要，金銀又缺稀。握有物資的商人必須決定是要賤賣手中貨物換金銀還是屯積起來以待來年。會被釋出的貨物必是那些留不長久的，易毀壞的東西，或是與民生必需品無關的東西。除此之外，商人是越賣越賠，賣越多賠越多。所以必然是十市九空，路有餓殍。」顏承宗不禁為還沒發生的慘況深嘆一口氣。
樂天安慰道：「趙國一但發動戰爭，這本就是趙國國民注定要面對的結果。只不過這紙鈔的濫發將使這樣的問題加劇，可是也因為如此才能加速這場戰爭的結束，不是嗎？」
顏承宗點點頭：「這是我們的期待。」轉念又說：「但有一件事情是可以做的。」
「甚麼事情？」樂天問。
「儲糧。」顏承宗道。
對於一般民眾來說，儲糧，包括乾燥後的麵食以及乾燥的蔬菜與水果。
「乾燥的蔬果？」樂天還沒有聽過這樣的儲糧法。
「你手下有很多的人馬在趙國，你知道該怎麼做的。」顏承宗指的是樂天知道該如何做到既能保密又能保障他在趙國的手下熬過那段艱困期。
樂天沉吟著。
如果遇到圍城之戰真的缺糧少食時，就算手上有糧也不能舉炊，因為勢必引來官兵的掠奪。這麼一想他就明白為甚麼要準備乾燥的麵食以及蔬果了。
「別看我，這也是玲玲的點子。」顏承宗說道。
再一次提到陳玲，樂天便不能不問問那頭「騛」之後是否有再出現？
顏承宗搖頭。
「我猜牠是進了芥子空間了。」樂天指著顏承宗手腕上的鐵環。
「我和玲玲後來也是這麼猜想的。」只是不知道牠為何要這麼做，又會在甚麼時候再出現。只希望牠不要再嚇到陳玲就好。
「你真的打算帶著她去趙國？據我得到的情報，趙國不會讓你平安回來，也不會放過她的。」樂天並不贊成顏承宗冒險帶著陳玲去祝賀趙王的壽誕。
顏承宗卻看著樂天笑開來：「所以要倚靠師兄了！」
樂天這才明白自己上了顏承宗的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