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虛擬企業

27. 流于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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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期
陈彦宏

本期登场人物

  • 赵东(东科媒体集团董事长兼总裁)

于高科技产业创业,最终跨足媒体业的领袖型人物。

50几岁但看起来像70岁。

  • Cindy(东科媒体集团发言人)

威斯康辛大学媒体硕士。

声音清脆甜美,表情能瞬间变化到完美状态。

  • 鲁统利(东科媒体集团民调中心主任)

拥有追根究柢的精神。

彷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让人紧张。

  • 雷新荣(东科媒体集团资通部副总)

掌管集团中计算机、程序、网络、通讯、手机、电话、传真等相关的事物。

喜欢碎碎念挑毛病。

去年年底,东科媒体集团计算机3D制作的「虚拟主播」上线后,就把所有的主播都辞掉。外貌姣好、口齿清晰的主播Cindy则转任为集团发言人。集团发言人只要偶尔拟拟发言稿,上镜头前念一念,回答一些问题。Cindy这半年多来过得轻松惬意。

这星期一早上7点多开始,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吴副总推那个甚么『全民记者』,害我手机响个不停……我早就预料到会有问题了……」Cindy在心里嘀咕着。

自从东科集团成立后,原来最大的媒体集团──「西奇媒体集团」,业绩减少,各项营业指标一路下滑。为了挽救劣势,西奇媒体从这礼拜开始,每天用一整个版面,揭发东科媒体的各项缺点。援引专家学者的说法、民众的看法,而且错字数量、报导错误的篇数等等各种统计数字,更是巨细靡遗。

各家媒体记者纷纷打电话给Cindy,要她响应西奇媒体的报导。Cindy接到电话,才开始去找西奇媒体的报导来看。不管当主播还是发言人,Cindy在工作上一直以来都能事先准备。这次突发状况,让她慌了手脚:「完蛋了、完蛋了,想不到我会遇到这种公关危机……」

Cindy看完之后马上通知董事长赵东,看看该做出甚么样的回应。

赵东听到Cindy的报告之后,马上要所有高阶主管在星期二早上8点准时开会。

星期二一早,西奇媒体又是一个版面针对东科。当天是探讨「全民记者」造成的新闻质量低落问题,还找了几个匿名的「全民记者」,说这个制度骗人,别人的新闻重复出来好几次,自己辛苦写的新闻却没注销来等。

董事长赵东看完报导后火气很大,一开会就先飙一顿:「后制中心怎么搞的?有错字的新闻也能过?重复的新闻也敢上?训练组!那些记者怎么训练的?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抄别家的新闻就想从我们这拿钱,这种人怎么能当记者!……」赵东拿着这两天的报纸,劈里啪啦地针对西奇媒体集团提到的每项缺失点名开骂。

炮火四射半个多小时,终于停下来喘口气。赵东喝了杯水之后,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你们有没有甚么要回应的?」

看着微怒的董事长,底下的高阶主管个个噤若寒蝉。

看没人回应,赵东开始了他的老生常谈:「我们东科在民众心目中,是『有质量、有价值、坚守媒体道德』的一个媒体,这三点一定要坚持住。质量呢,就是新闻的写作水平要高,要反应事实……」

Cindy听了开头,就知道赵东接下来要讲甚么,「这些我听那么多次,都会背了。还是来想想怎么处理我的公关危机,比较不浪费时间。」然后就忙着在自己的iphone上草拟发言稿。

赵东讲了快半小时,才绕回主题:「刚刚一开始点到的那些缺失,你们今天就给我改善!」

各个被点到的高阶主管,感受到极大的压力。赵东和副总吴金虎离开之后,个个面露土色的高阶主管才缓缓起身走出会议室。

资通部副总雷新荣和民调中心主任鲁统利进了厕所。鲁统利洗完了手,问雷新荣:「你刚怎么不讲几句?你不是已经知道全民记者要出包了吗?」

「董事长还在火头上,越讲恐怕越糟。你呢?你那些资料怎么没拿出来?」

「我觉得董事长今天根本没带耳朵出门呀!开会都没真正沟通,流于形式了。唉!」鲁统利无奈地大叹一口气。

好死不死,正在上大号的赵东听到了这段对话。虽然生气,但是手下爱将的话还是听进一点点了。赵东等到雷新荣和鲁统利走了之后,悄悄地出了厕所回到董事长办公室。

高阶主管也不知道短短一天怎么把这些事情改善,只能再把董事长的压力往下级压。

星期二的晚上,东科在集团所属新闻网、电视台、报纸、广播,全力发送「反对同业恶意攻讦、期许媒体良性竞争」的声明,发言人Cindy甜美清脆的声音被各家媒体转载,不绝于耳。

星期三,西奇媒体公布了一个调查,他们发现有几位全民记者向公司、店面索求利益,作为正面报导的交换条件。赵东看了气得快炸了,昨天开会才提到媒体道德,今天就破灭了。事事要求完美的他,开始有一丝的挫折感产生……

在东科媒体集团弥漫着一股危机感,而且随着上面要求改善的压力和接连几天的加班,许多人在茶水间谈论着公司前景、要去要留的话题。

星期四天还没亮,赵东就跑到西奇的派报中心买了一份最新的报纸。「可恶,还在报我们……」今天是找了几位离职的员工,说着东科的不是……赵东暗自生气:「我们遣散费可没少给,哪个公司没有缺点!」

星期四早上,高阶主管们又一起开会。赵东想听听各部门主管的想法,所以这次一反常态,让各部门主管先发言,讲讲对这整件事有甚么看法?

高阶主管没料到赵东这次不自己先讲,换了一种方式开会,没有太多准备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雷新荣听了第一个主管讲的东西,心里就闪过一个念头:「完了!大家思考的方向被第一个发言的主管带到错误的方向了!」

赵东听着各部门主管讲的都是「错不在我……是他们的问题……」心里着实地难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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