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慕尼黑》看北京奧運有多「恐怖」

從《慕尼黑》看北京奧運有多「恐怖」
1972年慕尼黑奧運時,十一位以色列代表隊的團員慘遭巴勒斯坦突擊隊殺害。圖為當年開幕式時,以色列代表隊入場的景況。Getting Images
第10期
石修
好萊塢大導演史蒂芬史匹柏2005年發行了《慕尼黑》這部電影。
慕尼黑事件是個恐怖事件。但是這裏有一個不能迴避的問題:
是什麼樣的恐怖產生了這個恐怖事件?

際知名導演史蒂芬史匹柏拍過很多電影,在2005年發行的這部《慕尼黑》(Munich)在台灣的名氣及不上《辛德勒名單》、《侏儸紀公園》或者《太陽帝國》,但卻是值得再看一次的一部電影,尤其因為今年是2008奧運年。

《慕尼黑》描述1972年慕尼黑奧運慘案,十一位以色列代表隊的團員慘遭殺害後,以色列特種部隊事後千里追殺涉案的巴勒斯坦籍成員的過程,以及這些領了殺人執照的特種部隊隊員,對自己滿手血腥的心理掙扎。

史匹柏在電影開拍前曾經進行廣泛的資料搜集工作,片中大量使用珍貴的歷史資料,還曾經獲得第78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等五項大獎提名。擅長選角的史匹柏,拍出這部情節緊湊的電影,雖然元素沈重,卻引人反思。

恐怖分子與慕尼黑慘案

1972年9月,當時的西德慕尼黑正在進行夏季奧運的第二週賽事。這屆奧運會被稱為「一次代表和平與歡樂的奧運」,但恐怖屠殺行動卻在全球九億觀賞賽事的電視觀眾面前血淋淋地上演。

八名巴勒斯坦「黑色九月」的突擊隊員,闖進了奧運選手村,當場擊斃兩名以色列隊成員,並且挾持另外九名代表隊成員為人質。完整的對峙場面透過衛星轉播,送到了全球觀眾的家中。

「黑色九月」的訴求很清楚:以色列必須馬上釋放在押的兩百名政治犯並且讓他們安全離境。但)當時的以色列總理哥爾達‧梅厄(Golda Meir)夫人拒絕了這項要求。

經過冗長的談判,挾持者同意押著九名人質飛往第三國。然而,當時的西德政府並沒有履行承諾的打算。當恐怖分子到達機場,從直升飛機要進入大型客機時,德國特種部隊立即展開行動。恐怖分子旋即炸毀直升機、射殺所有人質,緊接著八名恐怖分子也死在德國突擊隊的亂槍下!

應該停賽還是繼續賽事?

當時的國際奧會主席艾弗里‧布倫戴奇(Arery Brundage)堅持比賽必須繼續進行,但最後國際奧會不得不宣布奧運會停賽一天。這是奧運歷史上第一次因故中斷賽事。

慕尼黑慘案之後,以色列暗地裏進行著一項名為「天譴行動」的暗殺行動。這項暗殺行動一直沒有被完整報導過,種種傳聞蔚為傳奇故事。一組以色列特種兵在慕尼黑慘案發生後的十個月內,以不同的手段至少暗殺了九名涉案的巴勒斯坦人。

雖然身為猶太裔,史匹柏並沒有在《慕尼黑》這部電影裏妖魔化巴勒斯坦恐怖分子,也沒有神格化執行暗殺任務的以色列特種部隊。

為什麼會發生慕尼黑慘案?

慕尼黑事件是個恐怖事件,但是這裏有一個不能迴避的問題:是什麼樣的恐怖產生了這個恐怖事件?

發動「天譴行動」暗殺報復的前以色列總理梅厄夫人說:「現在需要忘掉和平,必須顯示我們的力量!」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國家的領袖必須忘掉和平?

史匹柏拍攝這部電影經過多年的醞釀與思考,他以謹慎的敘事風格在這個政治地雷區上跳舞──巴勒斯坦人、以色列人、恐怖活動、反恐活動、人性與信仰……

2006年1月底,史匹柏接受德國《明鏡》周刊的採訪時說:「恐怖分子罪不可恕,但瞭解一個殺人者的背景,探求他們的動機,揭示他們也是有家庭有故事的人,並不是為他們開脫,不表明你接受和原諒他,更不是軟弱。」

史匹柏沒有辦法左右中東的和談,他也無法化解多年來圍繞著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的血債與仇恨。史匹柏只能以他的方法——給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的兒童各一百廿五台攝影機,讓他們拍攝自己的日常生活:敘述自己的食衣住行娛樂等細節,孩子們都有父母、有自己的信仰、有喜歡的電影……,然後讓這些孩子彼此交換錄影帶。

史匹柏想讓世仇的兩個族裔,從孩子們開始,認知到對方其實也是平凡的人、擁有家庭、想要追求幸福人生的人類。和平也許可以從這樣的努力開始。

北京奧運的危機

人人愛惜生命、珍重家庭,這是人類共同的需求。人際之間無非爭取一個被尊重、接納、肯定的關係。當然,這樣的尊重與肯定,必須建立在言論自由、信仰自由等基本人權之上。

中共為了舉辦2008北京奧運,傾十萬公安與特勤人員之力(還不包括軍隊調動),並將疆獨、藏獨與法輪功宣告為北京奧運的三大敵人,其中又以疆獨居首。光是2008年初到現有,有案可查被中共以奧運為理由而關押的人數就高達上千人。年初中共更宣稱在新疆擊斃了(人數不明)「疆獨恐怖分子」。

兩會期間3月9日中共突然讓新疆自治區主席努爾‧白克力對著媒體的鏡頭,高調公布新疆發生了模仿「911」恐怖攻擊北京奧運館場的「劫機事件」。3月10日中共就將裝甲車開進拉薩,在全世界的關注下對藏民與僧侶展開血腥鎮壓行動。

3月31日為了北京的火炬火種迎接儀式,北京當局在前一天就關閉了天安門廣場大部分範圍,周圍幾十公尺都禁止人員進入。儀式當天除了長安大街施以淨空,連獲准在廣場上採訪的媒體都不准攜水進入。北京奧運真的有必要風聲鶴唳到如此「恐怖」的地步嗎?

2008年2月,史匹柏藉由達佛問題,從北京奧運開幕式藝術顧問的位置抽身,也從北京奧運的種種醜聞裏抽身。這不能不讓人佩服其急流勇退的卓見。史匹柏必然看到了北京奧運的危機,但這項危機是中共所說的恐怖攻擊嗎?史匹柏沒有明講。

但有些事情史匹柏已經用《慕尼黑》這部電影說得很清楚:恐怖的原因產生恐怖的事件。從中共把奧運維安搞得如此「恐怖」來看,它一定種了很多恐怖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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