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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新舊首富的政治抉擇

中國新舊首富的政治抉擇
被稱為「紅色資本家」的第一任「胡潤/福布斯中國富豪榜」首富榮毅仁於2005年10月26日病逝。Getty Images
第9期
李翔宇

2011年度「胡潤百富榜」和《福布斯》(Forbes)「中國富豪排行榜」分別於9月初公布。「三一重工」董事長梁穩根分別以財富700億元和個人淨資產達93億美元成為兩榜公認的「2011年中國首富」。9月下旬,多家媒體報導梁穩根將在明年10月舉行的「十八大」上,成為中共中央候補委員,並稱組織部門已經完成對梁穩根的人事考察。三一重工公司高層和湖南省委官員分別證實此消息。

梁穩根四度申請入黨

現年55歲的梁穩根,湖南省漣源市人,畢業於中南礦冶學院材料科。父祖輩均是篾匠(「篾」是指劈成條的竹片;「篾匠」就是以竹篾編織器物的工匠),他自己也做過多年篾匠。1983年,梁穩根畢業後被分配到湖南省漣源市的兵工廠工作。三年後,他創辦了漣源茅塘焊接材料廠。十年後,工廠搬到長沙,更名為「三一集團」,主要生產混凝土輸送泵等工程建築機械產品。2011年,集團核心企業「三一重工」以215.84億美元的市值進入世界500強。

9月27日,中國《每日經濟新聞》刊登一篇報導,稱梁穩根的身上有著其他民營企業家難以媲美的「政治基因」。文章說,梁穩根曾三次遞交加入中國共產黨的申請,但因種種原因未被批准。雖然起先入黨動機只是覺得「光榮」,但自行創業後,他意識到「只有與黨的事業聯繫起來,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

2004年,梁穩根成為「三一重工」黨委(按:中國的重要工廠都有中國共產黨的黨部組織)成立以後的第一個入黨培養對象,18年間第四次申請入黨終於得償所願。梁穩根也要求非黨員的公司中高層領導要有「信仰」,要向黨組織靠攏。文章還提到三一重工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幹部提拔前必須要遞交入黨申請書,否則不可能獲得提拔。

第一任「首富」

反觀1999年第一屆「胡潤百富榜」公布的中國首富榮毅仁,卻有不一樣的政治表現。被稱為是近代中國最大民族資本家的榮毅仁,1949年國民政府播遷至台灣時,因遭國民黨官員構陷訛詐,懷著共產黨政府怎麼也不會比國民黨政府更壞的想法,榮毅仁留在上海。起初擅長統戰的北京當局對其頗為優待,可是好景不長,1956年在名為合營、實為剝奪的工商改造中,被迫將家族產業全部上交作為回報,他被任命為上海市副市長並被稱為「紅色資本家」。1979年,配合鄧小平的「改革開放」,創辦中國國際信託投資公司,運用自己的國際影響力引進鉅額外資,促成多項產業推展。1993年,榮毅仁出任國家副主席。1999年,胡潤和《福布斯》聯手第一次推出「富豪榜」,榮毅仁以10億美元的個人財富成為當時中國首富。

2005年10月,榮毅仁病逝。人們從悼詞中第一次得知這位紅色資本家已於1985年加入中國共產黨。與梁穩根相似的是,榮毅仁也曾四次申請入黨,不同的是入黨後他又三次要求退黨。

榮毅仁三次要求退黨

2005年11月號的《動向》披露了這一祕聞。這篇名為〈榮毅仁入黨退黨傳奇〉的文章稱,1951年、1957年和1962年,榮毅仁三次申請入黨,都被以在黨外更能發揮作用為由拒絕。1985年4月,時任第六屆全國人大副委員長的榮毅仁,第四次申請入黨,並獲通過。入黨介紹人為當時的國務院副總理萬里、人大副委員長彭沖。但榮毅仁入黨後,又有過三次要求退黨的經歷。

第一次要求退黨與不滿當局處理「六四」方式有關。第二次要求退黨是1996年,榮毅仁在一次政治局生活會議上就黨內腐敗提出尖銳批評,招致當時的國家主席江澤民不滿,但榮毅仁堅持個人觀點,提出退黨。第三次要求退黨是因為2000年6月榮毅仁向中央政治局提出要求開放民主黨派參政議政的建議書,再次與江澤民發生齟齬。

文章還披露2005年10月19日上午,榮毅仁彌留之際口述一份題為〈我要對黨說幾句〉的遺言,交給前來探望他的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劉雲山、賀國強等人。

該口述遺言大致如下:一個喪失信念的政黨、一個不受法律約束的政黨、一個脫離廣大人民的政黨、一個追逐金錢利益的政黨是沒有希望的,是背叛人民共和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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