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手札

純真的容顏 感動的起點

插畫:毛球兔
第25期
張羽良

37年前初次到台北,當我仰著脖子經過19層高的希爾頓大飯店時,那感覺和今日站在台北101大樓前仰望,似乎也差不了多少。當時的那個小男孩,在苗栗祖父家附近村莊裡,還能見到用泥土混合著稻草蓋的房子,所以19層大樓對小男孩來說,是夠高的了!

除了都市景觀讓人大開眼界之外,在台北還遇上一個至今難忘的容顏。一家餐廳前放了一個大水盆,裡面有幾條彩色的小魚游著,正當我蹲下來看著魚兒發愣時,一個約略同年齡甚或更小的小女孩,突然也蹲下來微笑地對我說:「我幫你抓魚,好不好?」

心裡才訝異,台北人真活潑!還沒等我回答,她小手往水盆上大力一揮,做了做抓魚的樣子,然後開心地將手握拳伸向我大聲地說:「給你!」當空無一物的手掌打開的剎那,她突然自得其樂地哈哈大笑。我不曾因為被愚弄而生氣,反倒是覺得她好有趣!而那印在腦海中快樂純真的容顏,數十年後依然如此閃亮動人。

有次偕妻至一家MOS店用餐,一進門櫃檯內兩個小女生就親切有禮地向客人打招呼。點餐時,當我指著展示櫃內一個食品問她們那是甚麼?其中一位雀躍地跳了起來,開心地說:「那個很好吃呦!」望著那似曾相識的快樂容顏,讓我毫不猶豫地相信與指定她所推薦的食品,而那味道也真是好得沒話說!

日前參加一場研習課程,兩個朋友各自帶了分別是2歲3個月和2歲半的小女孩來聽課,小一點的很害羞,大一點的不多話卻很大方。當我告訴大一點的小女孩她是姊姊,應該先和妹妹握手打招呼時,只見她緩緩地走到妹妹面前,伸出手握住妹妹的手,然後一字一字地清楚說出:「妹妹好。」兩雙靈活的可愛眼睛彼此專注而認真地望著對方,純真的容顏無須刻意就已自然流露。

僅管這世界會物換星移,人也會隨著年齡而見多識廣,但能讓人感動的起點永遠不會改變。只要純真和良善的容顏展現,就一定是天堂的再現,最是純真最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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