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手札

兩小無猜

插畫:毛球兔
第21期
張羽良

兩個五年級的小男孩與小女孩是同班同學,兩人同坐一排、共用一張長書桌,小女孩具有優異的美術天分,還曾拿到全縣國小寫生比賽的冠軍,兩小都屬文靜型,彼此的話倒也不多。

這樣的年紀映照的總是最天真的容顏,相處融洽時,若一方忘了帶書,也可以互相共讀一本書,若一方忘了帶筆,另一方也不吝拿筆相救;但若遇事爭執時,通常是由女生展現霸氣,小女孩會拿出彩筆在桌子中間劃出一條楚河漢界,然後嚴肅地警告小男孩不得越界,否則必遭皮肉之苦。

一天,上課鈴聲響起,小女孩不小心將橡皮擦滾落在小男孩前方的走道上。小女孩突然大聲喝令:「幫我撿起來!」小男孩對無端被喝斥感到有點莫名其妙,但心裡忽然想到「好男不跟女鬥」這句話,便忍耐下來並乖乖地彎下腰將橡皮擦拾起。不料,這一幕早被全班同學看在眼裡,大家從默不作聲地靜觀其變到瞬間哄堂大笑,整間教室剎時亂成一團。

小女孩鎮定地接過橡皮擦之際,卻若有所思地改變了態度,輕聲溫柔地說了聲謝謝;小男孩則立刻打開書本,藉看書掩飾內心的窘態。然而從那以後,小女孩再也不曾在桌上劃下過楚河漢界。

人間無不散的宴席,五年級下學期小男孩要轉學了,得知小男孩要轉學的小女孩,一連問了幾次小男孩為何要轉學?小男孩不斷告訴小女孩是因為新學校離家近,父母親要自己轉學,卻不懂小女孩為何一件事老是要重複地問好幾次?

別離前一週,小女孩拿出一個金色的馬胸章送給小男孩,小男孩不解地問:「為何要送我東西?」望著一臉茫然的小男孩,小女孩低下頭小聲地說:「別多問,你長大以後就明白了。」

多年以後,長大的小男孩終於懂了!呵!儘管往事早已隨風飄零,但領悟來遲還是美。就任一段兩小無猜的故事在筆間揮灑開,想若當年的小女孩也還記得這段無猜,或許也會畫出一幅美麗的圖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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