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中美貨幣戰開打

中國貿易戰促使中國被列為匯率操縱國後,可能導致整個金融市場停止向中國輸入資本。Getty Images
第204期
邢亞男

美中貿易新一輪談判進展無果。8月1日,美國總統川普宣布,自9月1日起將對3,000億美元的中國進口商品加徵10%關稅;8月5日,人民幣兌美元在岸、離岸匯率雙雙破7;8月6日凌晨,中共商務部宣布暫停新的美國農產品採購。幾小時後,美國財政部宣布,將中國列為匯率操縱國。

中美貨幣戰 雙方均表態

人民幣兌美元匯率破7後,中國央行負責人直言,這是為了應對新關稅的措施。隨後美國認定中國為匯率操縱國。美國財政部認為,中國央行8月5日的聲明明確表明,北京當局對人民幣匯率擁有足夠的操縱與控制能力。美國財政部長梅努欽(Steven Mnuchin)聲明稱,美國政府將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進行合作,共同消除北京當局不公平競爭行為的負面影響。

中國央行(中國人民銀行)8月5日將人民幣對美元的匯率下調到1美元對人民幣6.9225元。當天,人民幣對美元的匯率跌破1美元對7元人民幣的心理大關,為過去11年來新低。6日、7日,央行接連下調匯率,7日,人民幣對美元的在岸和離岸匯率分別跌至1美元對7.0454和7.0796元。

中國央行每天上午設定人民幣匯率的中間價,並允許人民幣在此基礎上浮動2%,一旦超過2%,中國央行將指導中國的商業銀行買入或賣出,以此達到干預匯率。中國央行會根據交易活動來確定第二天人民幣的匯率,但很少披露運作過程的細節。

能在中國貨幣買賣市場掀起風浪或者維持平穩的,都是中國的大銀行和金融機構,但從結構來看是五大銀行(中國工商銀行、中國農業銀行、中國銀行、中國建設銀行、交通銀行)和其他商業銀行。就境內市場而言,管住五大銀行就管住了人民幣匯率。對貨幣不能自由兌換的國家而言,操縱匯率是輕而易舉的事。

人民幣貶值對中方的優劣點

中國使人民幣貶值的好處在於,在其他條件相同下,將使中國產品在海外市場的定價更具競爭力,中國也會進一步擴大對美國的貿易順差。人民幣貶值會造成美國出口商的損失,並且會削弱川普關稅的效力,還會給在類似行業競爭的韓國、台灣等地帶來貨幣貶值壓力,並且會影響歐洲、日本及其他地區的出口商,擾亂貿易和投資流向。

人民幣走貶,對中國經濟來說是把雙刃劍。對於進口企業、一些擁有海外外債、美元外債的企業來說,將面臨經營困境和融資困境。

另外,中國的支柱產業是房地產,今年以來,中國已有數百家小型房地產公司破產。大的房地產公司明年到期的短期債券達530億美金。人民幣貶值意味著這些大的房地產公司要額外支出很多利息,倒閉風險加大。

今年大部分時間,中國一直不願讓人民幣幣值下跌過多或過快,這是因為人民幣貶值可能激發中國資本外流,引發大規模拋售。

根據此前韓國、台灣經驗,中國被列入匯率操縱國後,將面臨來自美國要求人民幣升值的壓力。外資在此過程中,可能低價購入中國資產,並在此後要求人民幣升值。

此外,人民幣走貶,港幣跟貶,距離7.85的干涉界線只差2、30點,如果港幣無法堅持跟美元掛鉤,若是港幣崩盤,加上目前香港的形勢,可能引發區域性政治、經濟動盪。

美國打貨幣戰的措施

中國被列為匯率操縱國後,美國可能禁止美國的海外私人投資公司向中方融資;禁止聯邦政府採購中國的貨物或服務;要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加強監督;把匯率操縱納入美國貿易代表署評估貿易協定或談判時的考量。

同時,這可能導致整個金融市場停止向中國輸入資本。此前,美國國會就要求華爾街停止向中共輸血,預計在未來風險加大情況下,這些資本會自動與中方切割,也就是說,中美金融之間的切割將會提前完成。

北京打貨幣戰的方式

財經分析指出,北京當局打貨幣戰有兩個方式,一是在離岸市場抽緊人民幣流動性;二是動用外匯儲備干預匯率,但這樣會耗費大量外匯儲備。

6月28日,中國國家外匯管理局公布數據,中國外債餘額為19,717億美元,其中,短期外債占64%。日本大和證券估計,中國的外債可能高達3~3.5兆美元。

彭博社專欄作家波丁(Christopher Balding)表示,今明兩年將是中國還債的高峰年,為了還債,中國恐怕得「削減外匯儲備」。網路分析文章表示,除去短期外債,中國還有超過1兆美元的外儲是外資企業30年在中國大陸投資的本金和利潤,這是不能動的;而援助非洲、南美的數千億美元基本上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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