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泰隆尼亞啟動獨立 「一起說要」有難度

西班牙加泰隆尼亞地方議會11月9日迅速通過獨立啟動程序法案,預計2017年宣告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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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期
萬厚德

西班牙加泰隆尼亞(Catalonia)9月舉行地方選舉時,主張脫離西班牙獨立的政黨聯盟於贏得多數議席後,宣布將在議會通過獨立啟動程序法案。11月9日,儘管支援獨立的黨派在地區議會選舉中得票率不到半數,該獨立提案仍在議會中以72:63表決通過,讓反對獨立方無法輕易扭轉。

 

30天立憲欲18個月後獨立

根據通過的程序法案,議會將在30天內草擬憲法,創設獨立的法律、財政和社會安全體系,最快18個月後就能脫離西班牙,獨立成為加泰隆尼亞共和國。在11月9日表決中投贊成票的包括自治區主席馬斯(Artur Mas)的「一起說要」(西語Junts pel Si,英文為"Together for Yes",意指一起推動獨立)聯盟,以及另一挺獨極左派小黨「人民團結代表黨」(CUP);反對方則包括加泰隆尼亞主要反對黨「社會主義者黨」(Socialists)和新興中間偏右派「公民黨」(Ciudadanos)。

法案的快速通過,歸因於西國政府學習英國處理蘇獨的方式。西國政府和加泰隆尼亞達成協議,舉行有法律效力的公投,以免衝突和翻臉。然而總理拉霍伊(Mariano Rajoy)卻斷然拒絕,認為這種公投已經違憲。

 

西國上訴憲法法庭 接管或斷經援

極力反對加泰隆尼亞獨立的拉霍伊隨即發表電視談話表示,政府將向憲法法庭提出上訴,確保該決議案「沒有結果」。西班牙法律規定,一旦憲法法庭開始受理,後續一切行動將終止,直到法官做出判決。拉霍伊率領的中間偏右派政府認為,加泰隆尼亞自治區仍屬於西班牙國土的一部分,且國家憲法不容許地區分裂。為了強化加泰隆尼亞的反獨勢力,維持國家完整,拉霍伊表示,將與反獨立派的「社會主義者黨」領袖桑切斯(Pedro Sanchez)會談,打造反分裂陣線。

不過,決議文起草時早已在文中載明,獨立程序將不受西班牙機構,特別是憲法法庭的決定所影響。但此一片面做法卻無法阻止中央政府援引西班牙《憲法》第155條,允許西國政府在地方政府違法行事時接管該區政府,或切斷資金的強力阻撓。前者或為加泰隆尼亞蒙上暴動陰影,後者將加重加泰隆尼亞嚴重的赤字預算問題。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爆發後,加泰隆尼亞政府面臨嚴重的財政赤字危機,負債達400億歐元。

 

喪失成員資格 歐盟:不得使用歐元 

加泰隆尼亞自治區位於西班牙東北部,首都巴塞隆納,總人口逾750萬,占全國16%的比例,經濟實力幾乎相當於葡萄牙,是西班牙經濟最發達、富庶的地區。由於其經濟收入占西班牙國內生產毛額(GDP)的20%,稅賦額度也占逾20%,因此,加區的動態除了對經濟欠佳的西國產生極為不利的影響,受西國等債務危機拖累的歐盟財政也將再遭重創。

為了阻止此事件嚴重衝擊歐元區的經濟體系,歐盟當局也警告,加泰隆尼亞若脫離西班牙,就不再是歐盟成員,也不可以使用歐元。這對負債累累的加泰隆尼亞地方政府而言,的確是一記致命拳。這意味著,在腳步蹣跚之際,加泰隆尼亞將面臨外交孤立、貨幣不通、貿易停滯、投資出走、觀光不振等一連串打擊。若未能在短期內取得經濟成效,民眾支持度未達50%的加泰隆尼亞當局將面臨反對勢力的強力反撲,最終導致局勢失控。

 

聯合國:沒資格自決獨立

除了歐盟的表態,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日前接受西班牙媒體訪問時稱,西班牙是一個獨立的主權國家,包含加泰隆尼亞地區,聯合國不認為該自治區有權行使自決權而宣布獨立。

在《聯合國憲章》規定中,自決權是一項重要原則。對受殖民統治或外國軍事侵略和占領下的民族來說,自決權就是擺脫殖民統治,建立或恢復獨立主權國家的權利。一個地方想要行使自決權時,需要聯合國承認它是非自治領土,但加泰隆尼亞並未被列入非自治區。

加泰隆尼亞在中古世紀即發展出自己的語言與文化,擁有極高的自我意識,是中世紀亞拉岡王國的主體。13世紀時,與西班牙產生衝突後逐漸失去治權力。1714年9月11日,捲入西班牙王室戰爭,巴塞隆納城潰敗後被取消自治權,這天被加泰隆尼亞人視為「紀念日」,標誌著主權喪失的恥辱。

20世紀初期,加泰隆尼亞取得了不同程度的自治權力,不過,獨裁者佛朗哥將軍於1939年贏得西班牙內戰後,取消加泰隆尼亞的自治權,並遏制文化發展與禁說被列為官方語言的加泰隆尼亞語,一直到1975年佛朗哥過世後,才陸續恢復其享有的自治權。即使1978年恢復自治權力後,擁有獨立議會與政府,但獨立之聲從未停歇。但不甘被西班牙政府長年經濟低迷所拖累,加上自治權多次被打壓,加泰隆尼亞民族自覺意識高漲,發動多次百萬人上街抗議,希望爭取獨立建國的機會。

針對各方的「恐嚇」與自治區反對者的憂慮,自治區主席馬斯反駁指出,獨立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財政自主,脫離西班牙前陣子的金融危機風暴,也擺脫逐年經濟下滑的政府。他強調,「獨立才能夠邁向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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