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爭端,北京終現紙老虎原形

國際海洋法不承認中共在南海用9段線宣示的主權。近年來,菲律賓也因與中國在南海海域發生領海糾紛,因此將中國告上國際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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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期
何清漣
作者為旅美中國經濟專家與評論家,美國《商業周刊》1999年評為「亞洲之星」。其著作《現代化的陷阱》一書被推選為「30年中國最具影響力的300本書」。

中國堅持在南海造島,其咄咄逼人的強勢行動折騰得四鄰不安。但10月17日中共軍委副主席范長龍的公開發言,又讓人看到一件讓北京很不高興的真相:面對美國,北京不過是一隻紙老虎罷了。

 

兩軍相逢,挑釁者終於放軟身段

針對美國國防部10月中旬關於美國軍艦將開至中國人造島12海哩內巡航的警告,范長龍回應說,即使在涉及領土主權的問題上,中國也絕不輕言訴諸武力,力避擦槍走火。此語一出,無論是南海的利益相關國家,還是圍觀者,都看出中國外強中乾,不由得想起毛澤東當年那句名言:「一切帝國主義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中美雙方比拚的還是實力,迫使中國在南海問題上放軟身段的,不是甚麼國際規則,還是美國遠遠優於中方的軍事實力。

 

北京主張南海歸屬是拾中華民國牙慧

中共的南海主權主張,其實與中華民國有關。1947年12月,中華民國內政部首次出版《南海諸島位置圖》,在地圖上用11段虛線在南海海域圈出了一個袋形區域,該區域的南端靠近越南、菲律賓、馬來西亞。據美國之音軍事記者黎堡在該台10月16日的《焦點對話》節目中介紹,他曾赴台灣參觀過國史館舉辦的南疆史料特展,看到過這幅地圖;此圖首次使用了11段線,目的是指導國軍接收袋形區域內二戰期間被日軍占領的島嶼,但並沒有說袋形區域內都是中國的領海。

 

民國36年(1947年)中華民國內政部公布的南海諸島位置圖。內政部提供

 

從網上可查找到這張《南海諸島位置圖》。當時在圖上所劃的11段虛線,既沒有精確的座標位置,離海岸線的距離也遠遠超過國際公認的12海哩領海線。然而,中共建政之後,沿用了國府內政部地圖上的這個南海袋形區域劃分,並且宣稱,這個由11段虛線圈起來的絕大部分南中國海海域,「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海。其實,這11段虛線誕生於1947年,至今還不足70年。

20世紀60年代越南戰爭期間,中共把北部灣當中原屬廣東省海南行署管轄的白龍尾島送給了北越,同時放棄了附近領海主權,為此,中共在地圖上把原來中華民國內政部劃的11段虛線抹掉最北端的兩段;於是,在中共地圖上,這個11段線就只剩下9段線。今天中國大陸的居民很少有人知道11段線的來歷或從11段線變為9段線的真相,還以為這9段線是「自古以來」就劃在地圖上的。

1994年《國際海洋法公約》誕生,中國大陸也簽字加入,此後國際法庭仲裁各國領海糾紛時就有了國際法依據。根據該公約,各國領海權止於領土之外12海哩,同時承認領土之外的200海哩範圍為經濟專屬區;在海洋上,《國際海洋法》所說的領土僅限於漲潮時露出水面的天然形成的、有人居住的島嶼。顯然,國際海洋法不承認中共在南海用9段線宣示的主權。近年來,菲律賓因與中國在南海海域發生領海糾紛,因此將中國告上國際法庭。中國知道,國際法庭按照國際海洋法來仲裁,結果肯定是中國輸;因此,中國一方面表示,不接受國際法庭的仲裁,一方面請求菲律賓政府撤訴。

 

中共的占領南海三部曲

隨著中國國力上升,北京在南海領海問題上開始發揮鑽空子的「中國式智慧」。《國際海洋法公約》有個漏洞,沒有禁止各國在公海上造島圈海;中共占領南海三部曲就鑽了這個空子。第一步是在南海若干暗礁上吹沙造島,然後宣稱人造島周圍皆為中國領海;第二步是在人造島上建設港口和機場,將其變成海上前進基地;第三步則是讓軍艦和飛機從人造島基地出發,在南海實施大範圍海上和空中巡航,最遠可直抵新加坡。現在中共海軍已初步建成幾個海上人工島,正開始實施第二步,有的人工島上已建成機場的跑道長達3公里,足可起降軍用運輸機和轟炸機。

在中共造島之前,美國對中共在南海的巡邏等行動較少過問。但現在人造島已經成形,美國必須明確表態。中國在公海上建造的前進基地並不受國際海洋法保護,美國宣布要在這些人造島附近巡邏,是以行動表明,國際社會雖不能阻止中國造人工島,但不允許中國強迫國際社會接受其造島及隨後的領海宣示結果。否則,將來東亞各國通往西亞、歐洲的海上通道會變成中國的「內海」,國際水域裡的正常航運將受到威脅。

 

北京終現紙老虎原形

這次,美國高調宣示,準備派軍艦進入中國在南海的人造島12海哩範圍內巡航,並知會各國盟友。這樣做,似乎是要告知中國,請做好雙方理性接觸的準備,中國海軍不要倉促之間擦槍走火。對此,中國外交部自然強硬回應,表示:「絕不允許任何國家以『維護航行和飛越自由』為名侵犯中國在南沙群島的領海和領空。」但中國外交部的發言只是例行公事,軍方表態才至關重要。

軍方范長龍在領土問題上「不輕言訴諸武力」的表態,說得難聽點,是在美國的強硬壓力下現出紙老虎原形。對台灣而言,更重要的是范的另一段話:「中國將裁軍30萬,不會窮兵黷武、恃強凌弱。」根據中國大陸網上流傳的裁軍方案,中共將把目前的100萬陸軍裁減一半,其中30萬改編為對內鎮壓的武裝警察,武警將從60多萬上升到100萬,占裁軍後軍隊總人數的一半;同時,海軍將在目前的20萬人基礎上再增加一至兩萬人。中共閱兵雖然展示很多重武器,但軍隊分布仍然以對內為主。

無論在南海問題上,還是在中國對台態度上,美國的態度至關重要。北京很清楚哪些是不可觸碰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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