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觀點

永保赤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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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期
安妮

孩子學會自己穿衣服了,坐在床上,抓起褲子,抖開平鋪,發現褲腰朝外,褲腳離自己這頭近,於是親自爬到另一端去就那頭的褲腰,卻不會想到將褲子調轉個個兒。遙控的電動車玩具向前跑了好遠,他會不辭辛苦地追過去再拿回來,想不到遙控倒車讓玩具自己回來。朋友說,是不是小孩都這麼傻,要是只有我的小孩是這樣那可真要愁死了。我聽了哈哈大笑。難道大人真的比孩子更智慧嗎?

一位親戚,在不滿周歲時卻擁有預感地震的本事。那是頃刻間覆滅一座城市的唐山大地震的那一夜,一直很乖巧從不夜哭的小嬰兒那晚卻哭個不停,大人只得抱著在屋內踱步,全家人都無法入睡,後半夜突然間地動屋搖,由於大家都醒著,才得以及時跑出屋到了安全地帶。而前一陣那次河北地震北京有明顯震感,他卻渾渾噩噩感覺遲鈍,說是在一樓沒甚麼感覺。他還認為那一晚他拚命地哭也許只是巧合罷了。

正如在童話《彼得潘》中,夢境永無鄉的孩子們都是跟小飛俠彼得一起飛去的,可是當他們回到家,上了學,漸漸地就不太會飛了,最初「他們的一種遊戲是假裝從公共汽車上掉下來;可是漸漸地他們發現,只要不拽住那根綁帶,他們從公共汽車掉下時,就會摔傷。到後來,帽子被風刮走,他們都不能飛過去抓住它。他們說,這是因為缺少練習;其實,這話真正的意思是,他們不再相信這一切了。」最後他們完全記不起小時經歷的一切,還譏笑溫蒂跟他們講甚麼小飛俠這樣荒唐的傻話,當然,這時他們已經完全是大人了。

我從來不認為童話等同於幼稚的言詞或縹緲的幻想。其實這不正映射著所謂的現實世界嗎?人長大的過程就是變混濁變遲鈍的過程。

彼得潘是童話中永遠不會長大的小孩,他告訴溫蒂,每個嬰孩第一次笑出聲的時候,就有一個新的仙子誕生了,可是,如果有一個孩子說「我不信仙子」,就會有一個仙子在甚麼地方落下來死掉了。彼得說,孩子們現在懂得太多了,他們很快就不信仙子了。

懂得多的孩子就是聰明的孩子吧,可是這種聰明的孩子不過是小孩形體的大人罷了,過早地污染了他們先天來時的水晶般純淨的心靈。

有一次,為了救仙子叮叮鈴的命,彼得衝著夢到永無鄉的孩子們大喊:「你們信不信有仙人?要是你們相信,就拍手,別讓叮叮鈴死去。」很多孩子拍了手,有些孩子沒拍手,有少數幾個沒心肝的竟然發出了噓聲。還好,因為拍手的孩子占大多數,仙子叮叮鈴還是活了過來。

這讓像我這種相信童話暗合現實的人感到很欣慰。小仙子,讓我也為你拍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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