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東或往西?土耳其何去何從

往東或往西?土耳其何去何從
第137期 2013年10月5日

台北時間9月8日凌晨,當奧運委員會主席羅格(Jacques Rogge)翻開紙卡,以慎重堅定的語氣念出「TOKYO」的那一瞬間,日本人歡呼、相擁而泣的畫面,透過轉播傳送到全世界。身為平時也主張「台日友好」的台灣人,在替日本感到開心的同時,不由得想起今年4月要離開伊斯坦堡,前往阿塔圖克機場的時候,米塔(Mithat)先生對我說的話:「我們不需要用加入歐盟來證明我們自己。」

諷刺的是,2020年奧運主辦國選拔的結果,的確也反應了西方國家同樣還沒準備好,讓土耳其向國際證明自己。我想,不知道米塔先生看到結果的反應是如何?又或者說,土耳其人對於這個結果的反應如何?想必是喜憂參半,矛盾糾結吧。

這樣的推測並非毫無根據,事實上,自從2002年正義發展黨(AKP)獲得執政權,總理埃爾多安上任後積極推動經濟發展開始,土耳其已在不知不覺間走向新的歷史分歧點。

AKP黨的執政雖然帶來經濟利益,卻也導致土耳其開始「伊斯蘭化」,從前受到壓制的伊斯蘭教團體,似乎又逐漸壯大起來。國父凱末爾昔日建國「政教分離」的主張受到挑戰,民眾的意識形態逐漸一分為二,有人拍手叫好,高喊穆斯林權益終於受到重視;有人搖頭反對,認為這代表土耳其正在開倒車,回到從前腐敗的鄂圖曼帝國社會。

除此之外,隨著土耳其的經濟快速起飛,加上近幾年歐美國家的經濟不景氣與歐債風暴,土耳其人發現長期被拒於歐盟門外的屈辱,竟然在此時化為歐洲經濟風暴下的防護罩,逃過一劫。「歐美國家不會永遠領先!」這樣的念頭滲入民眾心中,開始發酵。有人認為土耳其應該放眼東方,進軍伊朗、中國等亞洲市場,不要再迷信西方神話。但仍有人堅持西化是提升土耳其經濟水準的不二道路,亟欲擺脫土耳其等於中東的國際形象。

當自信與自我懷疑同時出現,在矛盾複雜的意識形態當中,土耳其人開始自我省思,自己到底希望土耳其是個甚麼國家?今年5月底發生的塔克辛廣場暴動,更將這股公民反思浪潮,推到新高點。

往東,或往西?站在歷史的分歧點上,土耳其人民最終會如何選擇,我不知道。但當我詢問一位住在保守地區的婦女,為何她不像其他同事一樣包頭巾時,她只淺淺一笑地說:「因為我認為,我是一個自由的女人。」我相信,無論是往東或往西,土耳其人民絕對會付出一切,阻止國家再走上回頭路,我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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