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莞掃黃 結果掃到了誰?

東莞市公安局2014年2月9日出動六千多名警力大舉掃黃,抓捕了67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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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期
岳超

廣東東莞近日的掃黃事件,這次真的火了,持續延燒,話題不斷。事件起因於大陸央視2月9日的《焦點訪談》節目播出《管不住的「莞試服務」》專輯報導,暗訪並曝光了東莞的色情業服務。當天,廣東省委書記胡春華指派東莞市公安局,緊急出動六千多名警力,連夜清查了東莞5個鎮、42家娛樂場所,抓捕了67人。

出賣靈魂的曝光了出賣肉體的

然而,官方高調掃黃之後,卻引發了大陸民眾「一邊倒」的支持「被掃者」。許多網民在網上高呼「今夜我們都是東莞人」、「保衛東莞」等口號;另有網友評論:「一個出賣靈魂的曝光了一個出賣肉體的」,把央視長期以來將當紅女主播「進貢」給中央高層的事例,和東莞色情服務一一對比,以表達對央視的不滿和鄙視。

更有趣的是,廣東新聞辦2月10日罕見推出組圖新聞──〈你真正了解東莞嗎?〉力挺東莞與央視打擂台,其最後一張圖甚至直接標明「我們不會出賣靈魂」,暗諷央視「出賣靈魂」。外界普遍認為,這是地方政府「反擊」央視的最直接案例。

大陸攝影師王麒表示,不僅央視沒想到,可能連中央高層都沒想到,「暗訪東莞」一經播出,網際網路上竟然反其道而行,迅即引發「挺莞浪潮」,中國人幾乎一邊倒地站在了東莞一方。王麒表示,「實際上,這是社會對抗的表現。央視被當成了體制的象徵,妓女被當成了底層的象徵。這是意識形態的對抗,是普遍民意的反應。」

莞式服務:地方支柱性產業

按照中國的正常邏輯,政府通過央視報導在東莞高調掃黃,本應是占據道德優勢的「民心工程」,結果卻適得其反。不少民眾質疑政府掃黃的動機:中國的黑暗面多了,政府為甚麼只盯著性服務?

事實上,東莞之所以能成為中國的「性都」,除了地理優勢外,更主要原因是,作為世界工廠,每年有幾十萬打工妹來東莞務工,但她們打工的收入,遠低於從事色情行業的收入。而色情業又帶動了出租、餐飲、旅遊、酒店等其他行業,這些都使當地政府的收入大幅提高。據報導,目前東莞色情服務的相關從業人員有30至50萬,色情業產值高達500億元,占當地GDP的七分之一。

政府雖然年年掃黃,但色情業屢禁不止,越發興旺。大陸民眾始終質疑政府會否真心掃黃。

掃黃之後黃財橫行

香港媒體報導,從2月10日掃黃之後,從事色情服務的近30萬性工作者,已經從東莞轉戰浙江、福建等地「繼續發財」。另據報導,原來被色情業帶動的出租、餐飲、旅遊、酒店等行業,目前陷入停滯狀態,整個東莞一片蕭條。

有分析人士指出,從官方二十多年的新聞報導可以看到,全國各地警方大小規模的「掃黃」從未間斷,但結果是越掃越黃,「繁榮娼盛」。一方面,性服務業給各地方政府帶來可觀的財政收入,已經形成產業化和專業化,不僅得到地方政府的許可和保護,更已經和官方相結合,許多政府和警方的官員都是這些行業的投資人和股東。

另一方面,當今中國正常的價值觀遭到顛覆,傳統的家庭觀、婚戀觀被前所未有的褻瀆,笑貧不笑娼、性解放、性自由的思想和行為,深入社會各個階層,使得政府的掃黃行動,淪為一種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表演秀」。

央視反遭網民逆襲掃黃

此次「暗訪東莞」的報導本身,並不比央視其他報導錯得更多,但此前因央視前副台長李東生的落馬,隨之被揭發的央視「進貢」多名央視美女給中央高官的一系列醜聞曝光,讓大陸民眾更無法忍受央視繼續占據道德高位,妄談禁娼問題。

有網民認為,大陸禁娼的確是個問題,但央視的報導過於簡單粗暴,意圖過於明顯:大量事實只為了揭露底層妓女如何賣淫,卻隻字未提對官、富嫖客的曝光和懲處。這種缺失公允的新聞態度,進一步引發了多數同處底層的大陸民眾之公憤。

也有網民表示,在這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甚麼都要錢,可是賺錢又那麼難,許多人違心地出賣肉體,其本身也是受害者。而政府在掃黃時,對於賣淫女的懲罰,要比對嫖客的懲罰要重很多。有人憤而斥責:「這完全就是本末倒置。」

這次大陸民眾的倒戈,其實是逮到機會發洩對央視和體制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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