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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東山「化妝師」呂華苑 成就美國第一夫人的珍珠項鍊

大東山「化妝師」呂華苑 成就美國第一夫人的珍珠項鍊
「大東山珠寶集團」品牌行銷事業體執行董事總經理呂華苑,笑稱自己是大東山品牌的「化妝師」。
丹尼爾
第79期
鄭少凡
台灣草根奮鬥精神的表率-
全球最大的珠寶供應商「大東山珠寶集團」,從澎湖漁村發跡,經過失敗東山再起,其家族創業故事成了台灣草根奮鬥精神的代表。么女呂華苑,從澎湖的晒魚乾場到坐鎮台灣「大東山」的靈魂人物,她的故事值得你我瞭解……

2009年,全球最富裕、最有權力以及新興經濟體組合而成的二十大工業國集團(G20)高峰會在倫敦舉行。在各國第一夫人群聚的晚宴上,美國第一夫人蜜雪兒佩戴的一串珍珠項鍊,魅力四射引人注目。一時間媒體爭相報導美國第一夫人的珍珠項鍊「來自台灣」,就此打響了「大東山」品牌的名號。從此,由澎湖漁村發跡、經過失敗東山再起,號稱全球最大珠寶供應商的「大東山珠寶集團」家族創業故事,成了台灣草根奮鬥精神的代表。

大東山品牌的「化妝師」

由呂清水於1963年創辦,第二代十一位子女繼承而發揚光大的大東山珠寶集團,事業體遍及台灣、香港、紐約、康州、夏威夷、海南島,全球年營業額達數十億元。十一位子女事業有成卻不分家,堅持承傳父親「東山再起」的創業精神。名導演梁修身還打算為大東山的家族故事量身訂做,明年拍一部電視劇,讓台灣人奮鬥不懈的精神遠播。

大東山珠寶獲得美國第一夫人蜜雪兒的青睞後,在眾多媒體報導中,最常見到的身影就是第二代十一位子女中的老么呂華苑。她在全球事業版圖中坐鎮台北,是「大東山珠寶集團」品牌行銷事業體執行董事總經理;每當外界對大東山好奇時,都是她出面擔任發言的角色。她笑稱自己是大東山品牌的「化妝師」。

「化妝師」在呂華苑的角色上有兩個意義,一個是家族事業的對外發言人,另一個就是她多年推廣珠寶文創設計不遺餘力,可說是為珠寶業換上「新裝」的關鍵人物。

三十年前台北市南京東路三段89巷被稱作「珊瑚巷」,珊瑚加工業者在此群聚。珊瑚、貝殼加工飾品在巷子裡外兜售,來往人群不只是台灣人,也有許多國外買家在此流連。現今榮景雖已不復存在,然而89巷的對面、隔著南京東路三段,珠光寶氣的「大東山珊瑚寶石股份有限公司」仍然屹立不搖,默默地訴說著大東山創業的歷史故事。

坐在周圍擺滿珠寶飾品的貴賓室裡,呂華苑一身紫色服飾,端莊中蘊藏貴氣。健談又善於社交的她,侃侃而談、笑聲不斷,為原本華麗的珠寶店增添不少熱情。她訴說著家族與自己的過去,時光驟然回到久遠的過往……

童年歲月充滿轉折

大東山創辦人呂清水早期在澎湖以捕魚起家。不同於一般漁民,呂清水當年可是澎湖水產學校第一屆的第一名畢業生。聰明靈活的呂清水懂得如何以更有效率的方法來捕魚,把漁船組裝馬達,提升澎湖漁產技術,裕隆公司還委託他成為澎湖區的「裕隆馬達」代理商。

呂清水為人豪爽,講信重義,僅36歲就當上澎湖漁會的理事長,生意源源不絕,事業經營順利;巔峰時家裡有十幾艘漁船,開了海洋用品店,代理遠東漁網公司,經銷美國奇異燈泡、東芝漁船專用燈泡,甚至擔任了兩屆縣議員。

呂華苑出生時,正恭逢呂家的全盛時期。然而好景不常,1961年9月葛樂禮颱風重創澎湖,呂清水的漁船全數損折。為人海派的他,之前幫漁民借款作保,颱風毀了漁民的船具,呂清水因而欠下數百萬元。不僅房子、家產都被查封,只剩一台縫紉機,還為此被收押看守所,最後因違反票據法判處罰金。

洋房與財產全被法院沒收後,呂家被迫遷到破舊的小屋,吃不飽、住不暖,還得承受債權人的討債壓力。呂清水的父親因承受不了打擊而病倒去逝。呂清水連棺材都買不起,為了籌措喪葬費,心生賣女葬父之念。當時呂華苑差點因此離開呂家,因為父母曾忍痛將她和姊姊華娟送到仁愛之家,但終究還是不捨地將她們領回。

小時晒魚乾,學習領導能力

為了翻身,呂清水夫婦帶著年僅5歲的呂華苑離開其他孩子,到澎湖的一個海邊「蒔裡」晒櫻花魚乾,做點小買賣。

晒魚乾是緊湊的活兒。清早向漁民收購魚回來,得將一簍簍的魚的內臟取出、切開、清洗、晒乾,灑上芝麻、糖增加口感,這些工作必須在中午前完成,才能趕上正午太陽最強時晒魚。由於魚量太大,必須找臨時工幫忙,這時,年僅5歲的呂華苑就得擔起機動找人的工作。

當魚兒堆積成山時,呂華苑就伶俐地四處找人來幫忙,好讓父母的晒魚工作順利完成。回憶起這段往事,呂華苑不但不以為苦,反而心存感激:「小時候在蒔裡晒魚,訓練我當leader(領袖)的特質,那時得將整個村莊的老幼婦孺叫來幫忙,不然魚就乾了,浪費掉了。」

除了找工人當工頭外,5歲的呂華苑還被委以數魚的重任。上不起幼稚園的她把晒漁場當成學校,魚乾當作數學教材,倒也打下數字計算的基礎,養成動作迅速、幹練的本領。

首代Show Girl,可做禮數、可做桌布

後來,呂清水結束了粗重辛苦、利潤微薄的晒魚乾事業。一天,從事貝殼加工的鄰居春木師傅因同情呂家的遭遇,把磨貝殼的技術交給了呂清水,從此呂家做起貝殼加工的事業;後來,他又注意到澎湖特產珊瑚加工成飾品後,價格可以翻幾翻,於是經營起珊瑚、貝殼加工廠,由幾位女兒在台北販售。

1967年,呂清水把澎湖的加工廠移到台北南京東路3段89巷,呂華苑也一起到台北來打拚。由於呂清水的珊瑚加工品價格公道,薄利多銷,吸引許多外國觀光客到此購買,大東山的事業蒸蒸日上。

1970年代,台灣經濟起飛,許多國外買家、採購商、貿易商湧進台灣,也就在這時,南京東路3段89巷的珠寶、珊瑚、貝殼加工聞名中外,「珊瑚寶石巷」的名號不脛而走。

回想起那段期間,既要當小童工學習加工技術,也要跟著姊姊們去當小小推銷員,說到此,呂華苑呵呵笑了起來,風趣地稱自己是「第一代的Show Girl」。她也進一步說明,現今社會頗具爭議的Show Girl只起到擺飾商品的作用,屬於賣相的專才;但她那時代的Show Girl可是通才,從招呼客人、推銷到最辛苦的打掃擺設都要會。套句台灣俗語,就是「可以做禮數、可以做桌布」。

呂華苑在求學期間也是品學兼優的學生,能文能武,多才多藝,擔任各種幹部,並活躍於球類校隊、田徑隊,代表學校參加寫生與作文比賽等。呂華苑的領導協調能力,就是當時奠定下的基礎。

1970年代,桃園中正機場尚未興建前,松山機場是國外買主出入台灣的大門。呂華苑說,當時外貿協會會把國外買主的名單給廠商,十來歲的她跟著兄姐們奔走於機場與工廠間,等待買主一下飛機,就迅速地推銷拉客,「在此之前公司就要把商品擺設好,buyer(買主)一下松山機場,就要去載客人,從飯店載到公司,客人進來就要採買。很多是B to B(企業面對企業)的客人,我們得馬上奉茶,馬上洽商完成交易,完全是國際貿易商務技術本位。」

當時還沒有信義路上的世貿中心,展售商品就在松山機場的展覽館。十來歲的呂華苑從商品擺設到銷售都得自己打理,業務技巧、臨機應變等能力都是土法煉鋼,「我們得去布置松山機場展場、要發DM、要和買家用外語交談,內外都要會;客人來洽談,報價甚麼都要會,所有產品品項都要熟悉。你要當業務兼小妹,涵蓋的是所有疑難雜症,客人哪條項鍊怎樣了?太深?太長?太淺?要瞭解客人品味、要瞭解客戶心理,甚麼都要會、都要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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