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觀點

兩只麻布袋

兩只麻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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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期
余麗芬

受到朋友述說的故事感動,我想起了年邁的母親,也多了一份自省!

***

搶劫犯入獄後多次寫信回家,希望父母來看他,在無數封信石沉大海後,他認為父母拋棄了他,自己是爹爹不親娘不愛。

一個冷冽的寒天,忽然有人喊着:「小劉,有人來看你。」進會客室一看,他呆了,是媽媽!

一個才五十多歲的人,頭髮全白了,腰彎得像蝦米,人瘦得不成形,衣裳破破爛爛,一雙光著的腳丫子滿是污垢和血跡,身旁還放著兩只破麻布袋。

母子倆對視著,媽媽急急地對他說:「別怪爸媽狠心,你爸......又病了,我要服侍他,再說路又遠......」他看著她那雙又紅又腫、裂了許多血口的腳,忍不住問:「媽,你的腳怎麼了?鞋呢?」還沒等媽媽回答,獄警冷冷地接過話:「你媽是步行來的,鞋早磨破了。」

步行?從家到這兒好長一段路,還得經過山路啊!

獄警擦了擦眼淚,悄悄退了出去。

他聲音嘶啞地喊道:「媽!」這時,有個獄警進了屋,故做輕鬆地說:「別哭了,媽媽來看兒子是喜事啊,應該笑才對,讓我看看伯母帶了甚麼好吃的。」 他邊說邊拎起麻袋就倒,劉媽媽來不及阻擋,口袋裡的東西全倒了出來。頓時,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第一只口袋倒出的,全是饅頭、麵餅甚麼的,硬如石頭,不用說,這是劉媽媽一路乞討來的。而第二只麻袋裡倒出的東西──是一個骨灰盒!

他呆呆地問:「媽,這是甚麼?」劉媽媽神色慌張起來,好半天才吃力地說:「那是......你爸!為了賺些錢來看你,他沒日沒夜地打工,身子給累垮了。臨死前,說他生前沒來看你,心裡難過,希望死後能來看你一眼......」

「爸,我改......」他跪了下來,撕心裂肺!

***

這則故事並非發生在台灣,然而,天下父母心皆同。

猶記小時候被媽媽數落,總氣鼓鼓地不讓說。上國中時,一回和母親的衝突中,我將自己關在房間,委屈和不平占據了我的心,美勞課勾織的康乃馨毛線花,瞬間成為碎片無辜撒落......冷靜和理性在當下全被拋諸腦後!

曾幾何時,母親走路竟要人扶持着,心中有份來不及做好的遺憾和傷感。「今生有幸能做我父母的孩子」曾經的感懷,卻總在心靈受觸動時,才能深刻領略。

找一天,我想去看看媽媽,恭敬地告訴她,「母女」是多麼得之不易的緣分,我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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